笑容还没收住,头顶就传来一道熟悉的懒懒嗓音:“纪斜月,让座。”
她吓了一跳,有种被嘲笑别人被抓包的心虚,于是赶紧起身。
蒋霖轻迈进来一条腿,然后又退了出去,维持着跟早上一模一样的姿势,蹙了一下眉峰,扫量着她问道:“你笑什么呢?”
斜月早就敛起笑容,嘴角平直,脸不红气不喘地否认:“我没笑啊。”
“哦。”蒋霖轻抬腿迈了进来,没再说什么。
她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拿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驱走胸口那一点心虚成分。
“我说。”蒋霖轻忽然转过来看着她,表情有些莫名,“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话好像听起来莫名熟悉。
斜月转过头,睁大眼睛,挑了一下眉。
言外之意也很简单——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就是”蒋霖轻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她手里的水瓶,“你喝的,好像是我的水。”
“???”
“!!!”
斜月的脑子嗡的炸了一下,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
空气大概寂静了那么十几秒。
或许是二十秒。
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大眼瞪大眼。
斜月面不改色,但手里的瓶身已经渐渐变形,被她捏出一个大坑。
&34;你让我说的。&34;蒋霖轻一脸无辜,“刚你用眼神告诉我来着。”
“”
斜月深呼了两口气,她第一次感觉手里的水瓶重如哑铃,坠得她动弹不得。
她悄悄垂眼看了看手里只剩半瓶的水。
嗯,很好,这是蒋霖轻喝过的。
那不就是不就是那个
四个无比羞耻的大字占据着她的脑海,还是标黑加粗的那种。
如果这地上有个地缝,她现在就能立马钻进去。
不过好在她心里再怎么翻江倒海,面上还是十分平静,她故作轻松地晃了下手里的水瓶,甚至还朝蒋霖轻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要不我再给你买一瓶吧。”
“不用。”蒋霖轻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看着非常大度。
“那怎么能”斜月刚说到一半,就被他给打断。
他微微俯身,从地上拿起一瓶水,朝她晃了晃,闲闲地说:“我的水在这呢,刚才骗你的。”
“”
她想杀人。
没开玩笑。
蒋霖轻看着斜月脸上的表情。
眼神如果有实质,估计他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他轻轻地笑了下,带着点儿莫名的满足,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忽然发现逗他这个新同桌好像还挺好玩的?
斜月一看他那表情,就明白那是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她深呼了一口气,果然,她还是大意了。
早上那时候反将一军,肯定被他给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