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战况激烈，
巫启士兵没有人在乎林楚芬的尸体，他们倒是觉得林楚芬的尸体不该躺在那里影响他们的进攻。
石九在顾八的掩护下，从马背上俯身，单手就抓起了林楚芬的尸体。
他将她放在自己的马背上，接着又奋勇杀敌。
石九杀疯了。
大魏的士兵也杀疯了。
巫启节节败退，狼狈逃离，最后撤兵。
石九带着林楚芬的尸体回了军营。
顾八让人将牺牲的名单整理出来，然后就去了石九的营帐。
一进去，就看见石九在为那个妇人清洗。
他走过去，拿起木梳，为妇人梳头。
石九内心万分感动。
八哥没有疑心他，甚至也没有质问他，还全心帮助他。
石九缓缓开口：“她是我娘，”
他的声音包含无尽的悲伤，顾八拍着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石九又说道：“八岁那年，她带着我逃跑，因为她是大魏人，所以，她想带着我逃到大魏，可是，可是还是被追到了，她将我藏起来，自己出去引开了追兵，藏我的时候，就对我说：阿景，去大魏，找林家，永远都不要再回这里了。”
顾八将石九抱住，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腊月十八，八百里捷报传来，巫启退兵。
早朝时，慕鹤俦大悦：“石九和顾八真是我大魏好男儿！”
兵部尚书李克风出来说道：“皇上，最近京城已有流言，据传，石九其实是巫启前太子的儿子。”
慕鹤俦脸色一变：“李大人既然明知道是流言，就不要在此扰乱人心了。”
关胜昌站在朝臣之中，这样的流言，他也早就听说了，也早就禀报给皇上了。
李克风跪下：“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连京城都流言四起，军营与民间想必更甚，如若皇上置之不理，军心不稳，民心不在，大魏危矣！“
其他朝臣亦都跪下：“臣等附议！”
钟二站出来：“皇上，臣以为，端州捷报就是最好的答复，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石将军忠心为国，浴血奋战，于国于民有功，岂是些许流言碎语就可以湮灭？”
关胜昌也站出来：“皇上，臣以为，钟将军所言极是。”
户部尚书苏国平说道：“皇上，这难保不是巫启与石九联合做出的假戏，为的就是打消我们的戒心，皇上，此事决不容小觑。”
一时间，朝堂上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兵部尚书为主，认为要将石九撤职并押解回京，
一派以钟二为主，认为这是无稽之谈，根本不用理会，且应当按照制度给予打胜仗的人赏赐。
然而，以钟二为主的也就是他们在京城的几兄弟而已，包括关胜昌，也都是武官。
面对几十个文官，打起嘴仗来，也终究是败给他们了。
慕鹤俦看着嘈杂如菜市场一样的朝堂，气愤的一拍御桌：“够了！今日就先退朝，有事明日再议！”
慕鹤俦心烦，却仍是打起精神，先回建章殿询问了谢怀曦的饮食和睡眠，然后又宣了钟二关胜昌去御书房议事。
马上就要过年了，海棠也在腊月十五的时候被谢怀曦安排送回了老家，如今大概还在路上，还没有到家吧。
谢怀曦站在高台处看着下面的宫人在扫雪。
旁边的宫女提着手炉谨慎的看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