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南御府找御医侍,倘若他不在,就派人去寻,我先过去看看。”
她还是第一次来四季园,七弯八绕的,离着青梅园确实不近。
一个大大的庭园,分成了四座单独的主屋,大到离谱,空旷到离谱,孤身一人住这么大的地方,白天还好说,这要晚上单独在这还不得被吓死?
阮凝舒看到其中有一间的门是虚掩的,里面还传出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阮凝舒抬脚走了进去。
房间有些暗,除了最简单的桌椅板凳没有任何装饰物。外间只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哑奴在熬着药,见到她,哑奴明显害怕的抖了下身子,当即就要下跪。
阮凝舒连忙朝他摆摆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走进了内室。
“咳咳,阿英,我是被迫的…咳咳…阿英…你相信我…”
透过帷幔,大大的床榻上,一个小小的人影蜷缩在上面,盖着厚厚的锦被,声音如蚊,断断续续的能听到说的什么。
阿英是谁?
阮凝舒看向身旁的阿影,察觉到她的视线,阿影毕恭毕敬垂眸敛目,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姑娘,我叫影,姑娘唤我阿影,并非这位公子口中的阿英。”
阮凝舒皱眉,她自是知道,只是想让他出去端盆水过来,这小伙子瞎心思什么呢!
“你去打点温水,再找条干净的帕子来。”
阮凝舒想问问大夫怎么说的,一想到外间的是哑奴,便只好作罢。
“阿英…”恍惚中感觉到有人,越清将眼睛缓缓掀开一条缝,隔着朦胧的帷幔,一个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越清喃喃道,“阿英…”
阮凝舒掀开帷幔。
越清大脑一片混沌,想努力看清来人的五官,却始终看不清,只是那一身白,是阿英最喜爱的颜色。
他的阿英来看他了么?
半迷半醒间,越清感觉到额头上轻柔的抚摸,一声怜惜的轻叹,随后身上的锦被被掀开,衣衫…也被打开了吗?
一阵阵冰凉,他的心里却异常的火热…
阿英在做什么…
然后一阵嘈杂,打断了阿英的动作,像是又换了一个人,先是掀眼皮,又是撸胳膊,一点都不温柔,不像阿英…
“师兄,他要紧吗?”
御寒辞依旧是一身月牙白的衣衫,丰神俊朗,看着她时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思虑过重,郁结于心,加上寒邪入体没有即时就医才会这般严重。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开个药房,好好养段时间就好了。”
阮凝舒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眼睛亮亮的,“我就知道师兄最厉害,幸亏今日你在家,否则我真不知道请谁帮忙了。”
御寒辞轻笑,抬起手举到阮凝舒的头顶,见她没有躲才轻轻的放下,温柔的揉了揉。
“他的比普通风寒重一些,我见你府里护卫倒是不少,却没个正经的小侍,里里外外都是聂无霜在忙活,这怎么回事?”
阮凝舒有些不好意思,难道她能说她没钱,请不起侍从吗?那算怎么回事,倒像是要跟人借钱似的。
“我喜欢安静,人少点清静。”
“那他谁来伺候?”
御寒辞看着正在熬药的哑奴,惋惜的摇摇头。这么好好的一个人生生被割了舌头,宫里的那个陈青柔是真的黑心,当初在小渔村,他就不应该只给她喂上哑药,应该直接喂上毒药,留这么个祸害,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不就是熬药喂药么,他就干了!”阮凝舒也看向哑奴。
“若越小公子有什么不适,他也说不出来……这样吧,我这几日正好无事,便留在这里照顾,你也能省点心。”
啥?
一个风寒,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些,御寒辞可是女帝的专属医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