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竹园的一处幽静的园子里,女帝正对着一个气质儒雅的男子破口大骂,男子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宜,被骂也不吱声不反抗,静静的站在一旁,同狰狞狂躁的女帝形成鲜明的对比。
尤嫌不够,女帝越想越气,上手就给他一个巴掌。
一个巴掌不够,第二个第三个,将男子的脸扇的啪啪作响,不多时原本白皙的脸就被打的通红肿胀起来。
直到女帝的手扇的疼了才停下,看着仍旧无动于衷的男子骂了句,“真真成死物了。”
男子依旧垂首敛目,一动不动。
看到女帝停手,等候多时的楚湘才从房间的暗影处走出,上前将她扶住,“何必劳烦母亲亲自动手,罚人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看来母亲还是对怀伦贵君有情,都不舍得让其他人碰他呢!”
“你懂什么,他如今这副样子,旁人可碰不得…”
楚湘露出疑惑之色,女帝却不想多说了,刚才打人打累了,此时气有些喘,楚湘极有眼色的端上一杯茶。
“母亲,儿臣不懂,你想要月华的命为何还要将她回来的消息放出去,直接在暗处做了不是更好吗?”
女帝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随即重重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她。
楚湘被看的一怔,惶恐的低下头,将对女帝的畏惧表露无疑。
女帝微笑,“你迟早要接替我,告诉你也无妨。”
楚湘连忙跪下磕了一个头,“儿臣敬听母亲教诲。”
“你该知道月华的生父是衍罗国皇族,当年他与我的阿姐有过那么一段,呵,虽说两人最后没能在一起,可月华却是他们共同的孩子,身份尊贵,也是维系擎云国与衍罗国的关键。
她昏迷多年你以为我是最近才知晓的吗?我一手教出来的孩子是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不过,饶是其他人装的再像,也能被我看穿。”
“那母亲为何容忍有人假扮月华?”
“自然…是为了维持和衍罗国的关系,他们的宝贝根子若在擎云国出了事,你以为衍罗国会如何做?
衍罗国可是三国之首,它面积最小,人也最少,却也是能力最强,最神秘的。
湘湘,没人敢公然与衍罗国作对。”
楚湘秀眉微蹙,“恕儿臣愚钝,月华的存在这么重要,母亲为何又要让人暗杀她。”
女帝椅上了椅背,淡淡道,“自然是为我自己~”
“湘湘,你年轻,容颜倾城,自是不知母亲的苦啊,明面上我不能动她,还要让她风光无限,可暗里,我是想要她的那身皮…
那么柔滑细腻,竟是一点瑕疵都无,那精致的五官,那头微卷浓密的长发…”女帝似是陷入了癫狂,眼睛都红了起来,“若是我能有那种容颜该有多好…”
“所以母亲是想取而代之,变成月华……”太过骇人听闻,楚湘不敢再说下去。
“我成了月华,就会努力维护衍罗国同擎云国的关系,让擎云国成为最厉害的国家,到时你继位时也会风光无限,名留青史,我可都是为了你为了整个擎云国…湘湘你会帮我的对吗?”
楚湘眸子微闪。
究竟是为谁她很清楚,但此时不能说出来,知道真相她心里也有了底。
楚湘斩钉截铁道,“母亲放心,母亲的事就是儿臣的事,这次时间紧迫,儿臣安排不周,下次不会再让她轻易逃脱。”
女帝冷笑,“下次?恐怕不会那么好找机会了,她将泊熠和凤玄寂都收了,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见得。”
楚湘笑的阴沉,“儿臣倒觉得她更像是被迫的,事发前儿臣问过她,她可亲口说只喜欢乖巧听话的呢,母亲,怕是泊将军同凤统领都是见色起意,对她生了别的心思,她一个弱小的女子,想来也无力反抗。”
女帝想起阮凝舒那日在大殿上的表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也有可能。”
楚湘心思一转,又说道,“而且,母亲若是不愿,直接找个由头将二人支走就可以了。
凤统领本就繁忙,整个云城都要他保护,泊将军更不用多说,他该去边境守护擎云国的安全,即使没有战争,那他也该去他自己的封地,堂堂将军,总待在云城也不合适啊,对吧母亲?”
女帝眼睛一亮,阴郁的心豁然开朗,不由得赞许的看了楚湘一眼。
“所以母亲,”
楚湘亲昵的靠上女帝的手臂,“您不必担心,也不必太过责怪怀伦贵君,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的。只是…”
楚湘欲言又止。
女帝笑望着她,“只是什么,你我如今,说话不必吞吞吐吐。”
楚湘灿然一笑,“儿臣是好奇,那御寒辞御医侍,他今日好似对那假扮月华的女子格外不同,儿臣担心…”
女帝看了一旁挺拔的男子一眼,冷笑道,“他不敢,你不必担心。”
虽说不知女帝为何如此笃定,楚湘也很有眼色的点头应承,“是,想来他是真心体恤母亲才去给那女子看身体的。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他对母亲如此忠心,必定不会背叛,那些能保持容颜的炎昙花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楚湘凑近,极为暧昧的说,“听说这次出门又为母亲寻了一株十年的炎昙花了呢,母亲,御医侍对您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您啊…”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女帝一扫阴霾直接笑的合不拢嘴,显然愉悦至极。
楚湘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又道,“母亲魅力不减,园子里还有好些个俊俏的小公子等着您去垂青呢,母亲,随儿臣一同前去吧?”
没人不向往年轻,也没有人不喜欢被人说年轻,楚湘明里暗里的恭维让女帝心中荡漾一片,跟年轻人在一起,她的心态不知不觉也年轻了起来。
“你啊你,好吧,咱们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