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人由云炀换成了聂无霜,马车平稳了不少。凤玄寂将那盘果子送了进来,连带着他自己也跟着坐进来。
马车布置的温馨,东西也都齐全,可它是真的小,一个人坐着有余量,两个人就有些狭小了,凤玄寂这么个一米九的大男人,那结实修长的腿都碰到她的粗布裤子了。
一个是一身华丽,用金线绣着麒麟暗纹的贴身长袍,一个是粗陋不堪,色彩暗淡的粗布麻衣,怎么看都透出一股子寒酸,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完全像两个世界的人。
“衣衫到了擎云国领地会有人送来,殿下若是觉得还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让人准备。”
“不缺。”
阮凝舒冷淡的说完,将腿往边上移了移,与他的错开,凤玄寂却恶作剧的靠了上去。
阮凝舒‘啧’了声,再一次移开,凤玄寂紧跟着又贴了上去,如此反复了两三次,阮凝舒无奈,“你幼不幼稚。”
凤玄寂轻笑,竟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么亲昵的动作,这凤玄寂魔怔了不成?
凤玄寂见她小脸通红,又被他吓的睁大了眼睛盯着,顿时也有些不自在。
他握拳拄到嘴边轻咳一声,随意拿起案上的话本子翻了起来。
狭窄的空间里,有些让人透不过气。
阮凝舒看着窗外那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问道,“你是他们的主子?”
“他们是忠于陛下的黑影卫,而我只不过是训练他们的人。”
阮凝舒想起刚才看黑衣人对他俯首恭敬,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只训练过这么简单,凤玄寂,没说实话。
“刚才云炀说,你在女帝跟前当值,”凤玄寂身体几不可查的僵硬,接着又听阮凝舒说道,“女帝是不是很危险?”
她在郡主府住的两年与女帝只见过两面,每次慕云止都会提前告诉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甚至是每次女帝最想听什么。
慕云止很了解女帝。
在她印象里,女帝是个阴晴不定,到了年纪有些更年期的女人,她每次都是胆颤心惊的模仿月华郡主的跋扈嚣张,按照慕云止提前嘱咐好的说词同女帝交流,好在两次都有惊无险,女帝并未怀疑什么。
这次没有人会提前嘱咐她了,她心里很慌,也不知道再见女帝该如何去做。
“殿下想问陛下会不会杀你?”凤玄寂放松下来,将手中的书放下,嘴角微微勾起。
阮凝舒不停的搅弄着手指,抿着唇,局促不安的点点头。“她肯定会杀了我的。”
凤玄寂失笑,不想再让她担惊受怕,“殿下放心,不论如何我们都会保全你。”
他用的是‘保全’,看来他很清楚回去后会发生什么。
“殿下,你该相信阿止,相信我们,我们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来说去就是不松口,阮凝舒不免带上了几分气恼,“你直接放了我不就可以了吗,说没找到,或者说找到又跑了,你知道的,我回去是九死一生的。”
凤玄寂敛下笑意,脸上严肃起来。
“殿下并不相信我们,对吗?”
“你们有哪里值得我信?”
阮凝舒再也绷不住,或者她也不想再绷着,这件事放在心里这么久,她此时只想一吐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