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喀喳…’
雷声轰鸣,大雨倾泻而下,整个渔村都是雾蒙蒙,被白帘覆盖,雨水哗哗的在山间,路面流淌,她的小院子瞬间泥泞,豆大的雨点争先恐后,落得毫不羞涩。
这让即将踏出门口的御寒辞缩回了脚,他略显诧异的目光落在阮凝舒……怀中的蓑衣上,额角的青筋几不可查的抖了抖,像是不可置信。
阮凝舒笑的眉眼弯弯,“师兄,雨势太大,你还是披上蓑衣,免的被淋湿。”
竟然是真的,这一刻御寒辞差点维持不住他一贯不骄不躁温儒的表象,连凤凝那家伙都知道他喜欢干净,都怕污了他,很多事都不会让他做,而他这个师妹,怎么这样迟钝?
迎来送往为人处事都不懂吗,现在这种情况不是该说‘师兄,雨势太大,再坐一会吧!’才对吗?
竟然给他一件老旧难看的蓑衣,他这身打扮,像是能冒着大雨穿着蓑衣行走的人吗?
阮凝舒看到御寒辞僵硬便秘的表情,迟疑的开口叫他,“师兄怎么了?”
有些难以启齿,御寒辞被人尊崇惯了,对阮凝舒热情的送客手段有些招架不住,可他一向是举止有礼,朗月清风的,也实在说不出‘一会再走’的话。
“掉了!”
阮凝舒一头雾水,“什么?”
只见御寒辞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轻轻点到她的脸上,冰凉激起她一阵战栗。
“你的伪装,翘起来了。”
阮凝舒连忙用手抚上,抚了两下它依旧翘着,肯定是太过潮湿,失去粘性了。
阮凝舒也没在管,将蓑衣直接放到了御寒辞的怀里,还十分体贴的嘱咐道,“师兄不必着急还,若是着急走就放在福香家里,我明日会去取。”
御寒辞嘴巴抽了抽,想了想终是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别扭,将蓑衣又递回到阮凝舒怀里,不太自然地说道,“雨势太大,实在难以下脚,等小一点再走吧!”
阮凝舒也不好再赶,索性跟他一同又进了屋子。
屋子的门就那么敞着,不时会有雨水溅进来,但阮凝舒并未关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空间再给封闭,怎么想怎么奇怪。像这样闻着雨中的清新,看着远处飘渺神秘的青山,也是一道美景。
给御寒辞泡了一壶茶,两人坐下聊起了天。
“再过两日就是海神节,海边的村庄都会庆祝一下,你会参加吧?”
这个阮凝舒知道,她这两年深入简出,不曾参加过任何热闹,这次,也该是一样。
只是还未说出口御寒辞便轻笑,“师妹其实不必如此谨慎,这里是衍罗国,泊熠再能耐他的手也伸不进来,你这样足不出户,人生也少了许多乐趣。
去玩吧,也去见识见识海神节的魅力,听说幸运的人被海神选中,会赠予特别的能力。力量,速度,燃火,凝冰,不论哪一种都足以改变这人的一生。”
阮凝舒不以为然,“哪有那么神奇,那只是人们对神明的一种憧憬吧,实在夸大其词了!”
御寒辞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的仆从白笙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原本只是个普通人,十年前被海神选中激发了他的潜能,经过这几年的修习,他成了一名快刀客,那速度,可与诡修门相比。”
诡修门来无影去无踪,那速度是擎云国首屈一指的,白笙一个仆从竟有那般能耐,不得不说他很厉害。
虽说她本身经历太过玄幻新奇,可神明这种事,她还是抱有怀疑态度。但是去看看也无妨,御寒辞说的对,她总是这般确实会失去许多乐趣,泊熠又不会来,她应该试着走出去看看,有伪装,不怕。
“好,到时我去看看。”
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还没等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雨水就渐渐停了,阮凝舒其实不太会与人寒暄,雨停,她也松了一口气,立马站了起来。
这次御寒辞没有再说什么,也没穿阮凝舒给他的蓑衣,直接迈出门槛走进绵绵细雨中,那双雪白的靴子瞬间染上黄浆,让人不忍直视。
“师兄,你若是嫌蓑衣厚重,那就打把伞吧!”
“不必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