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舒不是这里的人,她来到这个玄幻的异世已有三年。在她十五岁那年,她所在的世界全球异化,出现了许多不知名的病毒。
所有生物都发生改变,有很大一部分人感染病毒后变成了没有理智以血肉为食的丧尸,那些没有感染病毒的幸运者,则进化出了各种异能。
而她,幸运的是觉醒了木系异能,可不幸的是,在觉醒异能的那一刻她穿越了。
初到这里时她受了重伤,恰好被一个长相精致气质温润的男子救下。
男子向她提了一个请求,以三年为期扮演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他利用这三年寻找唤醒昏睡之人的方法,三年一过,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让她离开。
出于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更为了感谢他的恩情,阮凝舒答应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她要扮演的是擎云国最美貌却也是心思最为歹毒的月华郡主。
虽是郡主,却比女帝的三个公主还要受宠。吃穿用度永远是最好的,府邸是最大最华丽的,可以说是跺跺脚整个云城国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月华郡主名声极差,小小年纪欺女霸男,坏事做尽,更视人命为草芥,与谁言语不和,或者哪件事不顺她意了,她会当场切下那人的头颅巡街,以作警告,被她迫害过的人不计其数。
可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都有女帝派人摆平,也使的月华郡主更加肆无忌惮。
可能得罪的人多了,她被人陷害陷入了沉睡中。
但这是秘密,只有救她的男子,也就是郡主府的管家慕云止知晓。
世人对月华郡主积怨已久,不时会有人前来刺杀她。
阮凝舒需要人保护,但她怕被识破并未用月华郡主的人,而是亲自挑了四个合眼缘的少年作为她的近身护卫,泊熠便是其中之一,也是跟在她身边时间最久的一个。
她终日只待在府里,和泊熠聊天,给他讲故事,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对她也是言听计从,很快就同救她的慕云止一样,得到了她完全的信任。
如此过了两年。两年后,一切都被一个长着牛鼻子,自称是老神仙的人打破。
牛鼻子老神仙说,要想月华郡主苏醒,就要用与她相似命格之人的心头血和魂魄作为交换,而阮凝舒不巧,正是与月华郡主命格相似的那个人。
慕云止当时明明是不信的,泊熠和其他三人也明明承诺过不会伤害她的,可是,她也不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几日后,她无意间听到她最信任的那几人都在商量如何以命换命了。
阮凝舒当机立断的逃出来,也彻底明白了,他们只是忠于‘月华郡主’,而她,只是个冒牌货。她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她自知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她并不想质问谁,只想好好活下去。
泊熠是她选出的第一个侍卫,当时他还是一个身材瘦弱卑微的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可怜,没想到只几年就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而她,为了保命只能四处躲藏,真是可笑。
“阿姐,你还好吗?”
心不在焉的回了茅草屋,院子里陈勇带来的东西都被搬空了,阮凝舒略微一思索便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提起包袱就走。
突然想到什么,一回头,阿星正站在门口怔怔的望着她。
清冷的月光洒下来,他俊俏的脸一半暴露于人前,一半则隐匿在黑暗中,看起来有些诡异。
阮凝舒咬了咬唇,最终无奈的轻叹,“阿星,我们真得分开了,以后你多保重吧!”
“阿姐…你要离开我吗?”
阿星的声音阴沉沉的,黑夜将他眼底的疯狂很好的掩盖,正焦灼不安的阮凝舒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对不起阿星,我必须离开,你放心,陈勇妹妹的事师兄不会不管的,你不用害怕。”
“那你为何要走,既然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连累你,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我有我的理由,阿星,有缘再见。”
不能同阿星多说,以月华郡主的受宠程度,云城国都那些人抓不到她是不会罢手的,不管他们来这里是不是巧合,她都不能冒险留下。在云城国都待过的哪个不是人精,像她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惹不起,还是早早离开为好。
至于阿星…
他知道的越多对他越不利,他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本来也到了他们分开的时候。
不同的是,是她离开。
阮凝舒头也不回的走了,肩上背着个小包袱,倒腾着两条腿走的虎虎生风,很快隐入黑暗,消失不见。
阿星依旧站在门口,笔直的像一根木桩,搭在门上的手指渐渐用力,直到将门框生生掰下,他露出一个凄怆阴诡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骗子,你说过不会抛下我的…”
…
“我等你回来……”
…
于大夫的药炉里,御寒辞正捧着一本上古医书看的认真,一旁的凤凝倚在靠近窗户的榻上把弄着手里的短匕,二人中间的火炉上煨着一盅药膳,正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整的房间都充斥着令人心安的药香味。
凤凝绕着短匕转来转去,一时不察,被割出一道血痕,他低声骂了句,“晦气”,就将短匕扔到一边,双手放在脑后,躺了下去。
他躺的位置刚好透过窗户看到天空中那皎洁的月亮,今夜月亮出奇的亮,凤凝看的出神,只见月亮上有两个黑点,不知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凤凝‘哦’了一声跳起来,自言自语道,“疯了吧!”
御寒辞将医书翻了一页,清亮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莫非还在想山里那个姑娘?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凤凝再也按耐不住,他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宣之于口。
“阿御,说来你可能不信,那女子一身粗布麻衣,穿着破烂,但我确定她的容貌定是极美的,而且,她的武器十分新奇,你也知道我的喜好,可我从未见过她手里那样的。
一伸一缩的树藤,像是活的一样,还十分柔韧有力,你说她一个女子柔柔弱弱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荒山野岭孤身一人,明明该是尊贵的身份却穿着简陋,真是奇怪,我实在想不通。”
御寒辞温润的脸上难得多了一抹戏谑,“如何想不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能人异士多了去了,我看你啊,是看上那位姑娘了,所以才格外在意她的行为!”
凤凝细长的眼睛里流光一闪而过,他不以为然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我的婚事由不得我们做主,国都那位若是苏醒,咱们可就要结束这逍遥的日子了,我关注不关注的也改变不了什么…”
凤凝伸长脖子,靠近御寒辞,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笑,“阿御,你说,她会醒吗?”
御寒辞嘴角微微上翘,带上了几分清浅的笑意,眼中是一片冰寒,冷冷却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