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怀疑却被身后突然打断，浮生以脸着地摔在水里，缓缓伸出大拇指，“……挥得好，下次不要再挥了。”
明明浮生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受伤的都是他。
不过他得救了，确实要好好感谢朋友们。
“应星君，你、你怎么不去抓它啊？”
沈无恙感觉此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扶光阻止他出手，虎兽身份成谜，而所有的真相应该都在下落不明的灵均身上。
他必须得找到灵均。
“不抓了，先下山。”
“吔？”
浮生虽万分不解，但他也只能听沈无恙的话，“那我怎么回去复位啊，朔方山的事不解决了？”
只解决了一半，他没抓到罪魁祸首，实在不好意思面对自家帝君。
沈无恙反问他：“苍术为何派你来解决？”
对于这个问题，浮生想也不想地说：“因为我渡劫的地方刚好出事，苍术君让我顺路处理一下。”
沈无恙嗯了一声，“所以你不是被专门派来的，做不好也情有可原。你回太微垣吧。”
浮生：“…………”这样也可以？
糊弄老大真的好吗？
沈无恙继续鼓动他“有扶光在，怎么都不会是你的错，你只说凶手已经逃离，朔方山不会再出事了。”
他还说：“再托梦告诉你的信徒，能赚功德。”
“…………”浮生神色复杂地看着沈无恙，这人怎么一套一套的，可不可信啊？
几人一路从山洞出了朔方山，小镇依旧是那幅宁静平和的景象，正值夕阳西下，居民们都忙着收拾东西回家，谁又知道自己曾与神明擦肩而过，浮生忍不住感慨万千。
“天上有一城，名为太微垣，举头见奇景，天城分四方；师门镇南楚，云中之伏方，飞天于少阴，苍龙羡东荒……”偶遇一喝醉的大汉唱着形容太微垣的歌谣，他摇摇晃晃，笑着重复：“苍龙都羡我们东荒！”
相传太微垣很久以前并没有这些地域分别，漫天神佛中只有一位帝君，但是到后来，因为信徒之间习俗不同，敬神方式也不同，自然就有了这样的变化。歌谣里的东荒便是指中原一带，东方神各个历史悠久，信徒数量庞大，就如扶光说的，全他妈是规矩。
顾思君就是很地道的东方神，可自从七百年前的那件事后，他被东荒划出去了，所以他确实不属于任何一方。
现在想想，自己的信徒都没几个，没有功德没有护法，他完全用不了神力。
靠着小白才能维持人形，顾思君难得叹了口气，做人好难。
食指轻轻点着拇指，他一边瞧一边思考自己以后该怎么生活。
“你看我做什么？”顾思君虽然在盯着指尖，但周围的动向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沈无恙神色和缓，俊郎的容颜好像多了一分笑意，答非所问道：“刚刚听见你叹气了。”
顾思君皱眉，“你现在说话怎么就这么怪呢？我叹气关你什么事啊？”
“只是想着，很久都没看到这样鲜活的你了。”沈无恙已经转过头，顾思君会生气，会笑，会有各种表情，那个活生生的人又回来了。
顾思君咬着指关节陷入了沉思，含糊道：“你还是变回来吧，我不太习惯。”
浮生与他们告别后就赶着回太微垣复命了，并说过几天再来，想留她在这吃顿饭都不行，看来秦茴香的厨艺有目共睹。至于沈无恙么，顾思君单手支着脸看他，“你打算留下？”
沈无恙点点头，秦茴香正给三人倒茶，周围静得就只有这水流声。她看了一圈，对顾思君随便捡人上山的事已经习以为常，因此没对小风有太多顾忌。
顾思君也说了，来就别白来，混口饭吃就得做事。
秦茴香建议道：“先让他把伤养好吧。”
顾思君多看了几眼脏兮兮的小风，“也行，太丑了碍眼，你滚吧。”
小风跟着秦茴香离开了座位，想来院里这张石桌还是沈无恙修好的。顾思君双手撑桌，一抬眸就撞上了对方的目光，他啧了一声，“再看？你也滚。”
顾思君的怨气总是来得很快，路过的野狗都得挨他两巴掌。如果这是沈无恙想看到的“鲜活”，他不介意自己可以更活泼一点。
“今晚别让我梦到你。”顾思君重重放下茶杯，他就不信了，从不做梦的一遇上这人就天天做梦，不是有鬼是什么？
沈无恙迟疑了片刻，“……嗯。”
这个晚上顾思君很早就睡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比小白更早进入梦乡应该不会被梦魂带走。
沈无恙也是这么想的。
顾思君今天说过的话让他怀疑，他好像和顾思君做的是同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