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托雷看来，散兵已经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个体了，而是他的实验对象。
就是被研究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他的死因的那种实验品。
对于多托雷这个疯子来说，他不在乎实验品的死活，他只在乎他的实验究竟能不能成功，成功后的实验又能给他带来多少乐趣。
又或者说，他是在享受每一次做实验的过程，而得到结果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所以，在他的实验过程中死去。在多托雷看来，这还算是一种荣耀，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那些被选做实验品的人还要为此感到喜悦才对，毕竟他们用他们那愚昧无知的大脑和仅剩一点作用的身体，就用这点可怜的利用价值来完成了他人眼中的不可思议的实验，那些不被世人所想象的成果……
这不应该为此感到死而无憾吗？
散兵把多托雷眼中的情绪尽收眼底，并为此感到不屑。
要不然为什么会说多托雷是个疯子呢？
多托雷为什么会被须弥教令院赶出来？
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他所有研究着的实验全都踩着教令院风纪官们的雷点上疯狂蹦迪吗？
身为智慧之国的须弥为什么会设置风纪官这个职位来督察所有学者们的动向？
一旦有违法的行为便绝不姑息，势必追查到底。
有些东西怎么做都无所谓，但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不能去碰的。
不能，不行，不可。
这是所有人的底线。
而这个底线名为——法律。
曾经与小吉祥草王为敌过的散兵很明白那位小吉祥草王的为人，或者行事作风如何。
但很可惜，他们是敌人，他们之中有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但这并不妨碍散兵认可小吉祥草王身为智慧之神的名号。
尤其是他被对方摆了一道，然后亲历登神计划失败之后。
他多托雷能比智慧之神更智慧？
神明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知识和见闻仅仅是他一个刚诞生不久的人类能研究明白的？
就算多托雷真是个天才中的鬼才，真的能够以自己的人类之躯追赶上神明的脚步，但以对方如今的行为和想法，都已经一条路走到黑了吧。
自信到自负，骄傲到自大，目空一切，疯狂至极……
为了追求知识，盲目的做下一切罪业，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毕竟，获取知识是有代价的，而世上的一切都需要等价交换。
不过这些和散兵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并不在乎多托雷最后的下场会如何，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希望多托雷能死的离他们远点，千万别把他肮脏的血液溅到他们身上。
‘九十，九十一，九十二……’羽在内心意识里默念着。
“九十三，九十四，九十五……”散兵也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声。
多托雷有些疑惑，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少年在遭遇到这一切后还不感觉到害怕，反而是这么神色平淡的数着数？
但很快，就有人告诉了多托雷答案。
‘咔啦！咔啦！’
墙体被破坏的独有声音响起，下一秒，多托雷和散兵身处的地下实验室的天花板突然出现了一个类似蜘蛛网般的裂缝！
顺着蜘蛛网般的裂缝，又有无数条裂缝蔓延开来！
又一秒钟，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掉落。
又一秒钟，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破损的天花板中跳下，站到了散兵的面前。
“……九十九。”见到白的那一刻，羽和散兵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