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派出所的时候,警察看齐念,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还是穷人家的孩子。
直到齐宏业出现,自然就能肯定是前者。
膝盖也破了皮,跟手掌一样,微微渗着血珠,齐宏业轻轻吹了吹,又哄道:“师父,都怪徒弟不好,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让师父受了伤”
眼看着又要哭,齐念在心头叹了口气,无奈道:“齐宏业,你要再敢哭,我弄死你。”
用最软萌的声音,说着威胁别人的话,好像威慑力也大大减半。
齐宏业吸了吸鼻子,“好,不哭,不哭,我就是心疼师父。”
齐念又想翻白眼,索性自己先往外走了,省得再听他废话。
齐宏业赶紧站起身来,虽然这有些费力,额头上的汗珠都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很是不巧,他们认识,不只认识,还是邻居。
这个男人就住在他家对门,偶尔会在楼下碰到。
这个男人叫季烨霖。
齐宏业还曾查过这个季烨霖,他是成化集团的副总裁。曾经就读于国外名校,主修经济管理,选修金融。毕业之后,曾在国外做投行,主要是帮国内的企业在国外上市。
几年前,季烨霖才回到季家,之后便在成化集团各个部门轮动,并协助其父处理家族事业。两年前,才被任命为成化集团的副总裁。
但这个人很低调,于外界来说,更熟悉的是他的大哥季烨程。
季烨程走的是仕途,如今正准备竞选特区特首。
季家的祖籍是在a市,但发家和大部分产业都在临湾特区。
于临湾特区来说,季家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临湾四大富豪,季家或许不是最有钱的,但其他三家皆以季家马首是瞻。
半个世纪以来,皆是如此。
齐宏业的背影消失在季烨霖的视线里。
今天,季家在清江道院给他的奶奶做祈福法事。
老太太已经一百岁了,人至暮年,若不是季家有钱,能给老人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老太太可能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他刚刚出来接了个电话,回头时,就看到齐念在这院子里疯跑,像是是有谁追她一般。
他对齐念的印象很深。
毕竟,一年前他玩跳伞,因为中途出了点故障,没有落在预定的位置,而是被风吹到了牛头山,坠于山涧。
他本来以为,必死无疑。
却被这个小女娃救下。
他记得自己落地时摔得很惨,浑身都疼,到处是刮伤和摔伤,在晕死过去之前,鼻底都是血腥味。
但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移动,费了些力气才看清楚,自己是被一个小女娃用一副临时做成的架子拖着在地上前行。
身后是架子拖拽出来的长长的一条小道。
就那么个小身板,能拉得动他这一百多斤,他当时就觉得自己肯定死,不然怎么能看到那样不可思议的画面。
但后来证明,他确实活着。
他在牛头山住了一个月,才把身上的伤养好。
这个小女娃不知道弄了些什么草药给他,每天包伤口,又喝难吃的药汁,又是扎针的,就连他摔断的腿骨,也被这小女娃乱七八糟地弄上一通,给接上了。
一个月后他自己走下山,邪门得至今回想起来都跟撞鬼一样。
他后来曾想再回牛头山去看看,主要是想感谢这小女娃的救命之恩。
但是,他沿着当初下山的路,却再也走不回小女娃住的那个破道观。
他还记得,那破道观叫牛头观,跟牛头山一个名字。
找寻未果,又让人查了牛头山,得知这牛头观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几十年前,还有当地人去观里上香,说是里边供奉着一位狐仙,特别灵验。
后来,狐仙被人偷走了头,牛头观就再也不灵了。
于是,香客再也不来,牛头观了就逐渐荒废,年轻一代的人大概都不知道那山里还有一个牛头观,更不知道什么狐仙。
但是,季烨霖在那个破道观里,确实看到了一尊没有头的塑像。
而且,他当时有种感觉,那塑像似乎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