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裴清妍才慢吞吞地从洗手间里出来。
苏鹤卿一直在门口等着。
见她出来，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准确地落在她的脸上。
仔细地打量着，似乎想要看清楚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裴清妍知道他在外面等着，但是没想过他是杵在门口中间守着，生怕她会跑了似的。
她还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怎么站在这里？”
苏鹤卿紧紧地盯着她看，目光一眨不眨的，“你……是那里不舒服吗？”
裴清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对上了他的视线后，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神情有些不自然。
说不舒服，只是骗他的。
谁知道他会这么执着想要知道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她一时也不好承认自己刚才是骗他的，就含糊地应了声。
苏鹤卿眉头依旧蹙着，试探地抬手，见她没有抗拒，才虚虚地揽着她的肩膀往大床的方向走去。
“你先躺会儿，我去拿药膏回来。”
他扶着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就转身出去了。
裴清妍张了张嘴，想要喊住他，已经来不及了。
“……”
没一会儿，他手里拿着没有标签的药膏进来。
裴清妍欲言又止，“要不，我自己来？”
他实在担心，昨晚两人闹得比较疯，怕自己真的伤到她了，不看一眼也不放心。
“没事，我来就好。”
裴清妍：“……”
她这个时候晕过去还来得及吗？
良久之后，裴清妍睫羽都被沾湿了，眼眶泛红，攥着小拳头捏紧被子。
一切终于结束了。
她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羞恼地不想见人。
苏鹤卿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指尖上的膏药。
他柔声地开口，“还有些红肿，等晚上睡觉之前，再上一次药。”
裴清妍闷闷的嗓音从被窝里响起，“我自己来。”
男人扔掉纸巾，走到床边坐下。
他看着像一只鸵鸟一样躲起来的女孩，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你自己来能看得见？”
“……能。”
苏鹤卿嘴角挂了一抹浅笑，“确定吗？”
裴清妍：“……”
问一次，她还有勇气自欺欺人。
问第二次，她还能说什么？
她恼羞成怒，隔着被子踢他，“确定。”
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
男人莫名地轻笑一声，“好，你确定就好。”
他把药膏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起身，“我下楼给你准备吃的。”
裴清妍缩在被子里，没说话，只是动了动，表示自己知道了。
苏鹤卿看着她，深邃的眸底里染了一丝宠溺的笑，没有再逗她，转身离开了。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裴清妍才慢吞吞地从被子里出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还有床头柜上的膏药，和垃圾桶里堆了半筐的纸巾团子。
这一幕，不是一般的熟悉。
她陷入了沉默。
……
苏宇舟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暴露了。
甚至连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也都被人翻得干净。
他翻遍了数张报纸，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张仪给他倒了杯茶，不由得问道，“老公，你在找什么？”
很多事情她都是知道的。
苏宇舟也没有瞒她，言简意赅地说了遍，“我明明已经将那些资料寄给报社，竟然一个都没有登出来？难道是没有收到？”
就算没收到，也不可能数家报社都没有收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