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妍不自然地合上了手机。
“谢什么？”她嘀咕。
苏鹤卿捏了捏她的手指，没有说话。
他那么了解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
裴清妍扫了眼像是被人随手扔在角落里的平板，屏幕密密麻麻的字，看起来像论文。
她顿了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一直没睡？”
苏鹤卿也注意到她的视线，嗯了声，“刚好趁着医学院放假，给他们看一下论文。”
裴清妍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不叫醒我。”
如果不是她生病了，他也不会大半夜在这里看论文。
一个人守在这里。，照顾她。
她要不是醒来，估计什么都不知道。
苏鹤卿摸摸她头，“没关系，我也习惯了，你现在是病人，要多注意休息。”
“下次不可以了，知道吗？”裴清妍戳了戳他的手背。
他抓住了调皮的手指，低低地嗯了声，“知道了。”
“嗯，知道，下次还犯，是这个意思吗？”
“苏太太这么了解我啊？”
裴清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苏鹤卿笑着，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乖，下次我要是生病了，就换你来照顾我。”
“呸呸呸。”
裴清妍连忙去捂他的嘴巴，瞪了他一眼，“没有下次。”
苏鹤卿眼眸含笑，点了点头。
药水里有安眠的成分。
裴清妍没一会儿又开始哈欠连连了。
苏鹤卿给她捋了捋背后的长发，低声开口，“困了就睡，输完液拔了针，我再睡。”
裴清妍又打了个哈欠，呆呆地看着前方。
几秒后，才开口，“我想上厕所。”
男人嘴角微勾，“好。”
他起身，将输液瓶拿在手里，弯腰，单手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
裴清妍熟练地用腿环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苏鹤卿陪她上完厕所。
回到床上，裴清妍贴在他的身旁，还不忘啰嗦道，“别以为我是病人就奈何不了你，晚点记得睡觉，不许熬夜。”
男人耐心应下，“好，我知道了。”
他调了下药液的流速，然后摸摸她的头，低眸注视着她的睡颜。
半晌后，他才缓缓地移开视线，拿起一旁的平板继续看论文。
……
翌日。
暖冬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卧室中央的那张大床上。
裴清妍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已经觉得浑身黏糊糊的，一点都不舒服。
退烧之后，出了一身的汗。
睡衣都湿透了。
裴清妍转过头，就看到身旁的男人。
他手臂横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脖，将她抱入怀里。
男人的眉眼深邃，但轮廓分明。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阴影。
高挺的鼻梁线条好看，薄唇微抿着，像是有什么担心的事情，睡得不是很安稳。
裴清妍很少会这样看到他的睡颜。
睡着的他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整个人柔和得不像话。
她抬起手，食指轻轻地碰了下他的眉心，然后是鼻尖。
继续往下，最后是……唇。
她突然顿住了。
没有碰下去。
半晌后，一直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指。
裴清妍猝不及防，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