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顺心里有股发泄的痛快,她站在那冷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们夫妇,那我的时候以后就不要再管了,张贞的孩子生出来,你们梁家也算是四世同堂了……哦,我忘了,我舅舅舅妈跟我妈都死了,我爸那个老流氓您又瞧不上,您这辈子恐怕也达不成四世同堂的愿望了。”
梁老夫人被她的话彻底激怒,撕拽着陆伯瑞就要去打殷怀顺:“住口!你这个祸害!”
殷怀顺微微抬起下巴笑道:“从我进这个家第一天开始你就骂我是祸害,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想到新词儿代替啊,我外公好歹也是文化人,要不然您去问问他换个什么词好?”
说完,不等梁老夫人再出声,她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因为包还在屋里,车钥匙也在里面,离开梁家后,殷怀顺没有开车,步行走的。
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身后突然有辆车开了过来,缓缓停在了她的身边。
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陆伯瑞回头朝她说道:“上车。”
殷怀顺没有磨叽,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启动,陆伯瑞微微回头瞥了她一眼说道:“包跟手机在后座。”
殷怀顺嗯了一声,拿起挡风玻璃前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根烟。
她面朝窗外吞吐着烟雾,一根烟还没抽完,后座的包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殷怀顺停下抽烟的动作,微微谈起身子,拿起后座的包。
掏出手机,看到电话是一个座机号码,殷怀顺以为又是移动公司的客服人员,所以没有接就摁了挂断。
她准备把手机放下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依旧是那个座机号。
殷怀顺烦躁的扔掉手中的烟头,接通电话:“不办业……”
“是我。”
电话那边,梁青寒低沉的声音传来。
殷怀顺拿着手机的手僵住,“哦,有事吗?”
听着她的声音,正在开车的陆伯瑞回头朝她看了过来,看到殷怀顺的脸上神情已经平静下来。
电话里,梁青寒沉沉的吐了口气,似乎在斟酌要怎么跟她说。
“怀顺,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贞贞跟孩子没有错。”
听到他的话,殷怀顺的眼眶瞬间红了。
两人分手的时候她没哭,他跟张贞结婚的时候她也没哭,却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哭了出来。
她回头望向窗外,眼睑稍稍垂着,睫毛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起来。
她扯着唇角笑出声:“怎么,你也认为是我推了她?”
梁青寒声音里透着疲惫:“我知道今天看到你带着男人回来,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但贞贞没有什么错,就算我不爱她,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作为名义上的丈夫,我必须要保护他们。你如果心里有不痛快的地方,尽管冲着我来,以后不要……”
“梁青寒。”殷怀顺攥紧裙摆,眼泪不停的从通红的眼眶里溢出来,她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异样:“你对她们母子有责任,你当初对我怎么没有责任?你特么白上了老娘几年,老娘白吃了那么多避孕药,你对我尽责任了吗?”
电话那边,梁青寒瞬间没了话音。
想到过往的种种,殷怀顺眼泪流的越发汹涌,她攥着裙摆的白皙手背上,血管变得清晰微微绷起。
“怀顺,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我不想听你在这说废话!我警告你,你再敢跟今天中午吃饭时一样纠缠我,下次我就直接搞死你老婆孩子!”
说完,她挂断电话将手机甩到了座位下,再也控制不住的抽泣出声。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手心里捏着一块男士手帕。
手帕精致高雅,又显得有些严谨,一如身旁的男人一般。
殷怀顺泪眼模糊的回头看过去,模模糊糊的看到身旁的男人面容平静的说:“没有纸巾,先用这个吧。”
她低下头,眼泪不受控制的蜂拥而出,她接过手帕哽咽的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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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后,殷怀顺没有清洗,就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睡觉了。
只是,这一觉却睡的格外的沉,几乎醒不过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浑身也像有千百斤的石头压着她,压的她站不起身,使不出来一点力气。
昏睡中,她感觉到肿痛的脸颊猛的一凉。
冰凉的刺激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看到陆伯瑞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东西帮她敷脸。
殷怀顺发烧了,一脸两天都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的不知道什么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有吃饭和上厕所的时候,才清醒一小会儿。
陆伯瑞没有走,给她灌了几次药,热度也反反复复的来回上来又下去。
第三天的凌晨,殷怀顺烧退了下去。
她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的一瞬间,就觉得身体被压的有些沉。
床头边开了一盏台灯,暖色调的灯光将整个室内照的昏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