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寅居好脾气,“且听我把话说完,你知道,我本就没几个人可用,进去接应你娘的人还被你二伯抓了,她有没逃出来到现在我都不知。入夜时,我看见姚判官带兵封锁了一间酒楼,说找什么北狄奸细,不知是不是抓你娘。”
林观天眩地转,好不容易站稳,挤出一句话:“劳烦二公子替我联系我舅舅吧。”
商寅居这次带来很多补品跟草药,还有两个稳婆,除此之外,外面的守卫也加了三成,总共近三十人。他不想老是这样跑,一趟备齐了。
“二娘子,你可要顾好自己的身子,有了消息我马上派人告诉你。”
林观加重了语气,重复道:“帮我联系周远。”她发现跟二公子对话,总是需要讲两遍。
商寅居勉强点头:“我试试吧。”
说着转身,眼神陡然变得犀利,朝小丫鬟道:“照顾好你的主子,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全家都别想活。”
林观眉心猛跳。
小丫鬟忙跪下保证,吓得浑身发抖。
商寅居离开后,林观非常后悔,后悔当时没有跟舅舅商量。她小看了这个子凭母贵的庶孽,自古庶子哪有善茬的。
这冰冷的庄子,已然形同禁锢她的牢狱。
商寅居走出十几里,驶进一条小路,马车又走了十来里,来到“关押”周氏的庄子。
见周氏还在睡,交待几句话跟婆子,便离开了。
现在他最要紧的事是把林止哄骗到手,战事将起,不拿下左骑将军骆千池,他跟母妃就始终没有底气。
想到又要装傻子,商寅居就郁闷。
外间风起云涌,林止还在暖和的梳香院里养假病,连周都死了三个刺史的大事都不知。
“娘子,岑妈妈又来了。”花蕊唤道。
岑妈妈往常过来从不听通传,这次居然停在廊下等。看来三娘子能看到阴魂的事情,还是让一些人变得谨慎。
林止把鲁班盒藏在枕下,收好工具,道:“快请进来。”
“三娘子可好些了?”
“劳烦妈妈挂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老奴今日过来是有件事让娘子知晓,方才门子收到二公子请您去看灯会的帖子,老太太给拒了。您知道是为何?”
林止摇头。
“您可知二公子跟您大姐夫不是同一个生母?”
林止点头,这个是知道的,全周都人都知。
“大娘子既是已经嫁给了世子,王妃就不可能再允许她的儿子娶林家女了。何况,以前王妃还将您指给了世子……”
“妈妈的意思是,二公子娶我是假话?还是王爷不会同意?”
“都有吧。三娘子啊,老奴也不怕在背后嚼人舌根,那二公子不是个简单的,不适合您。”
若是真心想娶你,哪会在别人家团年日上当众说出来,除非他是真傻。
这是把你架上火上烤呢。想到这事岑妈妈就头疼,到现在三娘子还不知外面在怎么传她吧?什么痴心妄想,恬不知耻,狐媚子勾引……
“哦。”林止似懂非懂:“那我只当他是逗乐子的小猫小狗吧。”
见岑妈妈惊着了,笑道:“妈妈,其实我也不想嫁他,我早说要陪祖母一辈子,不会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