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物产极丰,是富裕之国,前来道贺的官员出手也算大方。
小厮不停的高唱着各府送来的贺礼,听着让人一阵胆战心惊。两年前,皇上和晋王为争夺皇位而斗得死去活来,如今皇上膝下无子,晋王却喜获鳞儿,皇上将满月宴大办特办的目的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这种情势之下,送礼也成了一门学问,在没弄清楚皇上用意的情况下,这礼送重或是送轻都不可,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夏羽良家财万贯,贵重礼物随手拈来,可他不是傻子,皇上跟晋王的恩怨他有所耳闻,这次也只是送了很一般的礼,仅拿得出手而已,不失礼便足矣。
夏家因刚刚搬来都城,加之今日到访多是高官贵族,夏羽良只是三品官员,并没有人主动过来攀交情。
低调些到底是好,他没必要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若是一不小心惹上了麻烦,怕是以那人的势力,也未必能保得了他。
听说欣贵人伴驾前来祝贺,江琳高兴得守在门口等候,早将夏府一干人等抛之脑后。
夏羽良领着夏家一众女眷在最偏的角落坐下,他向来不喜官场,若不是因为那人,他断不会任自己处于这般局面。
“玉堂见过姨丈、姨母。”
一道沉稳的男人声音响起,夏羽良的脸上才稍微有了些表情,他点头:“听说这次宴会由你负责主办,布置得不错。”
赵玉堂微微错愕,他这位姨丈向来不苟言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夸自己,连忙应道:“姨丈过奖了。”
说罢,他扭头朝一边望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脸担忧的神情:“听母亲说三表妹受伤了,伤势如何?怎没见她来观礼?”
‘三丫头伤已痊愈,玉堂你贵人多忘事,才数月不见,怎就不认识你三表……’江婉儿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扭头的瞬间便垮了下来,一直坐在她身后的夏桑瑜,不知何时竟不见身影。
夏羽良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质问道:“桑末,你三姐呢?”
夏桑末何曾被夏羽良如此怒视过,吓得哭了起来:“三姐姐刚刚都还在的。”
“四妹妹先莫哭。”夏桑柔小声安抚着,又对夏羽良道:“父亲莫急,三妹妹许是找地方方便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夏桑瑜摔坏了脑子,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失踪,教人如何不急?江婉儿有些坐不住了,对夏羽良道:“老爷,妾身去寻桑瑜。”
回想起夏桑瑜在赌场的表现,夏羽良沉声道:“不必了,王府重地,守卫森严,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等等吧。”
“三妹妹向来不懂事,如今脑子又摔坏了,不会惹上权贵,给咱夏府添麻烦吧?”夏桑宁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就盼着夏桑瑜惹麻烦一般。
江婉儿狠狠的瞪了夏桑宁一眼,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倒是赵玉堂安抚道:“姨母稍安勿躁,我这几日都呆在晋王府,对地形比较熟悉,你们都留在此处,我去找三表妹。”
“这样自然是好。”江婉儿轻轻松了口气,又接着道:“桑瑜今日穿着一身淡蓝色纱裙,你务必仔细些找。”
赵玉堂应声离去,江婉儿四处张望,人太多,看得她眼花缭乱,只得内心祈祷夏桑瑜这小姑奶奶别惹出什么麻烦,让夏家丢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