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是个好日子,晋王世子满月宴,也是皇后崩逝月忌。
原本一国之母崩逝,三个月内都不宜大办庆宴。可是皇上却似很喜欢这位皇侄,不顾朝臣的反对,坚持要办一个隆重的册封宴会,并提前半个月安排人进晋王府着手准备。
这一举动令众人唏嘘,虽然一直有传闻帝后不合,皇上心中所爱是萧嫔,只因顾氏的势力过于强大,皇后之位才落到顾江城身上。
而如今皇后新丧,皇上却毫不顾忌的大办庆宴,仅这一点,便足已证实那些并非传闻。
拂冬伺候夏桑瑜梳洗,将吴妈送来的两件衣服举得老高,“小姐,今个儿可算得上是国宴,您看下穿哪件合适。”
夏桑瑜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随手指了那件淡蓝色纱裙。
拂冬微皱起眉头,有点不太情愿道:“这套未免太素了些,要不选这套紫色吧。”
心里却是在抱怨,这吴妈也不知道是怎么准备的,这么重要的宴会竟让小姐穿这么素。虽然那套紫色也素,却是比这套蓝色的好些。
夏桑瑜拿起画笔替自己描眉,从铜镜里看到拂冬一脸的不乐意,这才解释道:“只是吃饭而已,又不是相亲,打扮那么招摇做什么?”
她搁下画笔,眸子瞬间染上一抹哀痛之色,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再说了,皇后新丧,实在不宜穿得过于鲜艳。母亲大概也是如此想,才让吴妈准备了这两件衣服”
拂冬报怨道:“夫人未免太过于小心,是皇上下旨要求大办的,自然不会因为有人穿得好看就治罪。”
“死者为大,你以为谁都跟他一样不懂事儿么?”
此话一出,夏桑瑜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拂冬胖乎乎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上她的嘴,一脸紧张的神情:“小姐,隔墙有耳。”
夏桑瑜有些无语,这里是夏府,不是皇宫。她的这些话顶多成为丫环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掀不起多大浪。
“小姐准备好没?夫……”一道清脆嘹亮的女孩声音戈然而止,随即响起暴吼声:“拂冬,你疯了,竟然要谋害小姐。”
话音刚落,一道碧色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不待两人反应,一只纤细的手按住拂冬的后背,她只觉右手一吃痛,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不由得尖叫出声。
夏桑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很快便反应过来,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拂冬强忍住痛,怒道:“芸珠,你发什么神经,快放开我。”
芸珠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不放,你要谋害小姐。”
“啊”拂冬只觉得痛到快晕过去,慌忙求救于夏桑瑜:“小姐,别看笑话,赶紧救我呀。”
夏桑瑜这才回过神来,朝芸珠摆摆手,笑道:“放开拂冬,她是跟我闹着玩的。”
芸珠‘哦’了一声,稁不犹豫的松开拂冬。
拂冬顾不上疼痛,飞快的跑到夏桑瑜身后,怯怯的盯着芸珠。
夏桑瑜无奈的笑笑,招呼芸珠吃点心。芸珠是三年前被夏羽良领回府的,长得眉清目秀,武功特别高强,唯一的遗憾是她有智力缺陷,府医诊断她可能脑子受过重创,不确定是否能好。
她虽然与夏桑瑜同岁,心智却与六岁孩童无异,自从跟了夏桑瑜,便只听夏桑瑜的话,惹出了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