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不想让陆元出钱有种冤枉的感觉,又或者想带薪摸鱼,讲起他表叔的故事,那是绘声绘色,仰扬顿挫,就连陆元这种已经见过鬼的人,都觉得背脊有几分凉飕飕的。
“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嚼嚼骨头!”
“咔嚓,咔嚓,咔嚓……”
小二还会一点口技,声音模仿惟妙惟肖。
“我表叔觉得很奇怪,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这种声音,难道是耗子?他的管辖范围内,居然有耗子,这要是被主家知道了,定会问责,少不了扣工钱,他跟着声音寻过去。”
“却发现哪里是什么耗子?”
“朦胧的月光下,祝士光的女儿,祝秋琴,正抱着一根带血的骨头在啃噬!这一幕把我表叔吓得不轻,当场尖叫一声,差点栽倒,等他回过神,祝秋琴却已经不见了!”
“不过,那根带血的骨头却还在,这么长的骨头,在晚上鲜红又刺眼!”
小二比划着那根骨头的长度:“我表叔魂都差点吓掉了,正在惊吓的时候,忽然后脖子传来一阵阵凉气,凉气寒冷刺骨,就好像有人贴着他的后背出气。”
“他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您猜看见了什么?”
陆元没搭理他。
小二觉得无趣,笑了笑补充道:“他见到了祝秋琴,祝秋琴一张脸面无表情,脚尖高高踮起,和他脸对脸,一双眼睛空洞洞,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我表叔和她的脸,就差那么一点点……”
店小二食指和拇指比划出大概一厘米的距离:“只差一点点就亲上了,他老人家顿时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抽走,身体逐渐虚脱,好在突然间,他身上绽放出一阵红光,祝秋琴这才又消失了。”
“红光,就是我先前讲过的官气,官气护身,才侥幸活命。”
店小二说完,轻轻的扣了扣桌子:
“我知道的就这些,我自那天起,身体就弱了很多,这是我去看望的时候与我说的,现在他老人家已经离开安远县。”
“我表叔能在祝府做二十年管家,除了因为他参加过科举,颇有学识,更是因为他为人老实,不会乱说,你要去祝府,那我只能祝你好运。”
“祝秋琴呢?后来怎样了?”陆元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表叔没告诉祝士光?”
“这我不清楚,我表叔对这事不愿多说,反正从那天开始,没见过祝秋琴,他老人家也是喝醉了才和我提几句,告诉我一定要离祝府远些。”
“行,我知道了。”
付完剩下二两银子,陆元离开旅店,一路向祝府而去。
旅店二楼。
阳台处,一道曼妙的身影站在护栏边缘,一双桃眼,凝望着陆元的背影,一袭长裙迎风飘舞,长发如丝,恰巧落在柳腰之上,挺翘的蜜桃臀与傲然巍峨的胸巧妙的形成s形,整个身材丰腴有肉又尽显女人之美,颈项之上一块吊坠正好落在双峰之间,面庞尽显妩媚。
注视陆元良久。
她红唇勾勒起一丝微妙的弧度:“有意思,凡尘之人,却未染浊气……”
谈话间,她衣袖一挥,窗户屋中,一个风铃微动,隐约间可见几缕透明的细丝连着风铃铃铛,顺着细丝一路游走,另一头赫然是之前同陆元侃侃而谈的店小二,细丝微动,店小二如提线木偶般开始在旅店忙碌。
与此同时。
街道中心,陆元心中一紧,似是感觉有人窥探。
回头望去。
却没见到任何人。
旅店二楼空空如也,只有一阵微风吹过,吹得高高挂起帆布招牌徐徐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