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陆元第一次见到张孝祥这般模样,平日里他一向老实巴交,不与人谈,若是在现代社会,他这种人就是典型的闷葫芦,俗称闷骚,喝酒之后,心中的想法一吐而快。
陆元这才知道,张孝祥不是不愿意和人说话,而是这边陲小村,懂他志向者,能与人言者,少之又少。
这一顿,张孝祥一定要请客。
说之前次次陆元请,这次该轮到他了,他家境不算优渥,却也不差这一顿酒钱。
夕阳西下。
陆元也是喝得有些到位了,张孝祥已经烂醉如泥,嘴里不断喃呢着考上功名,保家卫国之类的话。
也是,一个书生,怎么能和他这个曾经纵横商场,历经各种酒场,喝过各种假酒、高度酒、名酒的人相比?
两家距离并不远,陆元搀扶着他,送他回家。
老母亲见到他回来,急忙迎上,把他扶了回去,没有责怪陆元把儿子灌醉,反而是感谢陆元陪伴,又把他送回家。
归乡村的人大多是平易近人的。
只有极少数不好相处。
比如距离陆元不远处一个王姓之家,那个男人就经常对他妻子拳脚相加,对村民也是非常霸道,时常与人产生矛盾,奈何其牛高马大,许多人都拿他没办法,妻子也只能忍耐着。
陆元从张家出来,正巧见到王妻。
她身形瘦弱,走起路弱不禁风,头发也有些凌乱,怀中抱着一只咯咯叫的老母鸡,陆元正想和她打个招呼,她居然加快脚步跑了,生怕陆元把她怎么样似的。
陆元没多想。
回到家,酒意上头,摔到床上就睡,第二天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打开窗户。
却见一群人看着前方的什么。
“有热闹看?”
陆元赶紧洗漱,跑出去看热闹。
围观的人不少,张孝祥也在其中,他背负行囊,应该是要准备走了,见到陆元,微微拱手,打招呼:“陆兄!”
“张兄,什么情况?”
“陆兄一看便知。”
张孝祥道:“想不到临别之际,还有……还有‘瓜’吃,陆兄,是这么说的吧?”
“哈哈,不错,就是吃瓜,我们都是吃瓜群众。”陆元笑道,同时探出脑袋去吃瓜看热闹。
这一看,居然看到王家男人,王力生一手提刀,一手抓着妻子的头发,凶神恶煞,正和对面一个老者大呼大叫:
“秦老丈,要是她偷了你家的鸡,我就给你个交代,杀了她,说,臭婆娘,是不是你偷的!”
“呜呜呜……”
女人脸色苍白,低头哭泣,已经吓懵了。
不断的摇着头: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偷鸡……”
“就是,她怎么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秦老丈,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对啊,秦老丈,素晴来我们村子多少年了,一直兢兢业业,恪守妇道,怎么能干这种事呢,王力生,你不要激动,莫要冤枉了你家婆娘。”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大多都觉得王妻不会做这种事。
陆元却想到昨日夜里王妻抱着鸡,匆匆忙忙的模样,正要说两句,那位秦老丈说道:“不可能,我昨天见到你在我们家附近,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