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没料到季洵美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再挣扎，视线上上下下扫过季洵美全身，最后望进那双雾蒙蒙的蓝眼睛。
他换了个平和的语调，试探性地询问：“你…不认识我？”
季洵美愣怔了一下，拧起眉，坦诚地摇头，“不认识，但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但笑得很古怪。嘲讽，同情，厌恶，诸多情绪杂糅在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
少年往后退了一步，拉直了胳膊再度与季洵美僵持，“不认识，没见过，请你不要再纠缠我，否则我会以x骚扰的名义喊保安过来。”
少年的最后半句话很有威慑力，季洵美犹豫地松开手，下一瞬，少年立马像条游鱼一样从他身边逃开，转头就往楼上走。
“等等！”季洵美下意识追了上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少年熟悉，可在这个陌生又危险的地方，少年的存在让他感到放松。
季洵美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追上了少年。
“你能帮我找人吗？我第一次来这里。”
“我可以给你钱。”
“你喜欢画吗？我可以给你画一幅肖像，只要你能帮我。”
“拜托，请听一听我说话。”
少年猛地顿住脚步，漆黑的眸望过来，喋喋不休的季洵美被他冷漠的态度唬得声音越来越小，愣愣地站在原地。
少年手指向楼梯口，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不想你那张漂亮的脸摔在地上，就从我眼前滚出去。”
少年一再放出来的狠话叫季洵美眸色一沉，他半眯起眼盯着少年，抿紧唇不语。
少年的脸倏地僵住，类似于畏惧的情绪自眼底一闪而过。
他张开嘴，刻在骨子的本能想让他示弱，但转念一想，刚刚狠话都放出去了，还是挺起胸膛，仰着头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季洵美，“你滚不滚？”
“我…”
“安迪你可算来了，客人们都等急了！”穿着绿西服的大肚男人从他们面前的包厢里走出来，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少年垂下头，微不可见松了口气，“抱歉老板，我这就过去。”
说完，他越过大肚男朝走廊另一头走，背影里带着一丝庆幸。
季洵美刚想抬手拦住他，一个“等”还未出口，大肚男就挪动身体挡住了他的步子。
他像只秃鹫一样盯着季洵美，目光先是在季洵美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往下移，滑过洇湿衣服而透露出的曲线，嘴上问：“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季洵美向后退了一步，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了。
大肚男眼珠子转了转，瞬间明白现在的情况。他搓了搓手，挤出一个和善的笑，但由于他面相凶恶，笑起来极为别扭。
“我可以帮你找人啊，我是这家店的经理。”他好像怕季洵美听不懂一样，故意加重了“经理”这两个字。
季洵美的表情出现了犹豫。
大肚男见状，再厉再接继续说：“我可以帮你查监控，在这块地上，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人。”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季洵美，带着点诱惑意味地说：“而且我收费很低，怎么样？”
一听大肚男要钱，季洵美放下心来，有所图要比无缘无故的示好更有信服力。
他免为其勉点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