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话多的医生,冷逾还没松口气,病房的门再度被人推开。
当看到大跨步冲进来的属下时,冷逾眼皮子一跳,垂下眸。
他想,当时打麻药的时候就应该打全麻,好让他的耳朵少遭点罪。
爱罗德停在病床边,微微俯身,眼神落在他上司面无表情的臭脸上,嘴唇翕动,“冷组长——”
腔调被他拉得老长,似乎预示着另一场疾风骤雨般唠叨的到来。
然而爱罗德的下一句话却不是抱怨,他的眉毛一跳一跳,连带着表情变得揶揄又暧昧,“你啥时候谈的对象啊?”
碎嘴子属下突然不絮叨了,冷逾还有点不适应,听到爱罗德带着打趣的声音,他语调平静,“你见到他了?”
“我去,冷组长,你这次来真的?!”
亲耳听到冷逾的肯定时,爱罗德的反应剧烈,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冷逾。
冷逾抬眸回望,瞳仁黝黑粘稠,望不到底,“有什么问题吗?”
爱罗德摇摇头。
他其实不大相信冷逾这棵铁树能开花,毕竟他跟冷逾共事这么久,没见他对谁表现出青睐。
他重新坐回去,任劳任怨将冷逾搭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拍了拍,敷衍地说:“既然组长喜欢他,那我这个当属下的肯定义无反顾地支持。”
说着,爱罗德想到了递给他咖啡的漂亮青年,“组长,你一定要好好对他,那么正点的人,我还是头一次碰见。”
当时他说这话是存了开玩笑的意思,想着过段时间两人就会分开。
可没想到后来他们不仅没分手,冷逾还把人拐回国证都扯了,直接盖戳。
现在回想起当年,爱罗德瞧着守在病床前眼巴巴望着冷逾的季洵美,忍不住感慨,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狗二坐在既出车祸又被挖墙脚的倒霉蛋肩头,笑嘻嘻地看着底下的闹剧,【看来这就是主系统把你的意识体拉出来的真正目的,戚青就是剧情给你敲响的警钟】
冷逾薄唇轻抿,眼底暗光翻涌。
狗二暗戳戳继续添火,【戚青不会是被你老婆吸引的最后一个人,他就像朵致命的花,不停散发香气,引来无数蜂蝶,如果你不作为的话,往后你头顶的绿帽只会越来越多】
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包括冷逾。
他敛眸,浓郁且锋利的眼神一寸寸扫过他的伴侣。
病房的浅色灯光下,季洵美的把自己缩成一团靠在他手边,还没消下的吻痕像是糜烂的海棠花,从裸露在外的颈子一直延伸绽放到衣领下面。
他是枝头熟透了的果,薄薄包着一层皮,轻轻一碰,就能尝到甘甜的汁液。
这果,只有冷逾碰过。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暗中觊觎,伺机而动,想要从他口下抢夺这枚果子。
冷逾收回视线,瞳仁漆黑得像是什么光都照不进去。
想给他戴绿帽?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