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何子鱼的手,何子鱼轻声向他说道:“站着做什么,这么久了,茶也没一杯,去,叫人置备饭菜招待大家。”
司马峥立马就去安排人做饭。
温舒龇牙咧嘴:“我不稀罕!”
何子鱼看了她一眼:“简易小菜,给大家接风洗尘,休嫌怠慢。”
“哼!”
聂安悄悄扯了扯温舒袖子:“他看起来挺想你的。”
温舒美眸圆睁,却是没再发作,何子鱼奉上来的茶她也不情不愿的喝了,喝一口,看一眼何子鱼,越看越生气。
怎么几天不见,不仅消减了,还跟被鬼上了身似的?
她看不惯这身贤淑平静的样子,因为这一点都不像何子鱼,倒像是哪家温柔端庄的儿媳妇。
观察了一会儿,他们发现何子鱼的性格确实变得天翻地覆。
首先他眼底没什么波动,就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一样,他笑着,但眼里一无所有。其次他语气慢地像老牛推磨,一字一句都要斟酌一番才能出口,所以让人挑不出错,真有点温柔端庄的意思。
何念拿着小画本给他检查,他一身散发着一身光辉母爱轻声细语地夸奖时,让在场几个见过他以前那副尿性的人都抖了个摆子。
饭桌上这“一家三口”聚在一块,让温舒几人都开了个眼界。
司马峥负责父爱如山以及酬应宾客,何子鱼负责相夫教子以及身边这两位夹菜,何念负责当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儿,一会儿仰头做一副懵懂状指着远处的鸡腿道“爹爹,我要鸡腿”——她这个没爹没妈的孤儿逗上无儿无女的何子鱼,自然而然的就慢慢改口了,何子鱼也欣然应了。
一会儿她歪头向司马峥道:“父亲,阿念要吃水晶饺子。”
司马峥满脸慈爱地给她夹了一个饺子。
众人默默咽下嘴中的东西,不约而同心想道:“认贼作父。”
这顿饭吃得人五味杂陈。
一家三口等宾客离开后立马撤下脸上的表情,司马峥疲惫地靠在何子鱼肩膀上,何子鱼面无表情地抱着何念,何念一脸平静地掏出刻刀设想何满的脸,刀法老辣熟练。
温舒住进了何妍家,她每天早晚去何子鱼那蹭饭,免得他跑来晨昏定省,认为天底下没有比她更体贴的长辈了。
聂安住在她隔壁,每天她出门,要么看到聂安站在门口面壁,要么看到詹屏冷着脸把人推出门。
她叹息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聂安这小玩意儿,嘴时笨时灵,大概还在纠结要不要跟詹屏说他只是何子鱼的私生舅舅吧?
聂安今天又被詹屏拒之门外了,看到温舒瞪着双死鱼眼来,他低下头去,已经能想到这女人会用多扎心的话讽刺他了。
温舒经过他旁边时翻了个白眼:“有那样的血统,你就该感恩戴德谢天谢地,聂家从没有孬种。”
聂安泪目。
她果然很歹毒!
温舒看着他的表情,很满意。
这下该能燃气熊熊的自信心了吧?追认要趁早,没看到那劳什子的阿泉已经开始给人送花了么?
她眼睛一睁,进门去,向捧着一怀抱鲜花踌躇满志的阿泉道:“哟,这花娇艳的,在哪找的啊?改明儿我也摘几朵给我老娘上坟去。”
阿泉急道:“这怎能用来上坟?!”
“你还不知道它的话花语是‘伟大的母亲’?”
阿泉泪汪汪看着她,又看看刚收拾完药材出来的詹屏。
詹屏瞧瞧他怀里的花,笑道:“你有心了,正好够炒一盘。”
这满怀抱娇艳欲滴的鲜花就孝敬进詹大夫嘴里去了。
温舒心满意足地拍拍袖子出来,扫了聂安一眼。
看到没,跟老娘学着点。
聂安朝旁边瑟缩。
这女人果然可怕。
温舒事了拂衣去,踩着暖烘烘的太阳一颠一颠的来到何子鱼家。
却听到司马峥慌慌张张的咆哮声从宅子里滚出来:“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