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儿子还不够,当真要把事情做绝?”张开继没有发怒,反而漠然的说道。
“做绝?不不不,如若张家主放弃这雾沅城的所有产业,那放你一条活路,也未尝不可。”
“哈哈哈你真以为你使得各种手段,便能让我走投无路,由你摆布吗?”张开继反而一声轻笑。
言奚闻言,起身缓缓走到他跟前,目光直视:
“张家主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收到回信?雾沅城虽远,但如若皇城真的有信回来,也早该到了。”
“你!!!”
最大的底牌被掀开,张开继再也没法保持平静了。
“张礼锦,怕是已经待在大理寺的监牢了,此刻深陷囹圄,自身难保,你觉得他还能帮你吗?或者说,你还在祈祷县衙将我缉拿归案?”
“不,不可能!父亲他是刑部侍郎,堂堂三品大员,怎么可能平白入狱!”
“张家主,无论任何官员,只要上面有人想动他,就没有找不到罪证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况且,张礼锦为官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
言奚这番言语,直接击碎他最后一丝幻想。
他近乎瘫痪的躺在椅上,久久说不出话语。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张家这么多年积攒的财富,足以供我挥霍半辈子了,你又能奈我何?”
“你可知,你这些年横行霸道,得罪了雾沅城多少人吗?”
言奚轻蔑的述说着:“以前有人庇护,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现在他们一个个如同附骨之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你还会觉得能安享晚年吗?”
张开继听后如丧考妣,言奚说的情况,恰恰正是他最担心的。
张家的近况还只有少数人知道,这讨债的人都快挤破大门了,若是全城皆知,后果不敢想象。
良久,才听到他一声长叹。
“是不是将家业尽数给你,便能放我一条生路?”
“我说话算话!我可以把你送去邬城。”
“那好,你们把房产地契都拿出来。”张开继已经别无选择,对着旁人吩咐道。
很快,在杨掌柜参与下,各项事宜交接完毕。
草草签字画押后,张开继便准备收拾东西。
“等等。”言奚再次发声。
“还要干什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张家主别急着走,在下还有一事。”
“说。”
“我想要张家主和县衙来往的账目,以及这些年他们帮你平息的案件。”
事实上,这个才是言奚的真实的目的。
巡按御史张大人已经抵达雾沅两天了,可县衙被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上下一心,毫无破绽可寻。
既然已经动手,那必然不能放过草菅人命的府衙。
“这件事没得商量,绝不可能!”
张开继闻言一愣,随即一口回绝。不管言奚是出于哪种目的,这东西绝不能交,一旦交出去便等于把自己的命门送到对方手中。
“张家主,先别急着拒绝,如若在下拿令公子的性命作为交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