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无意的交谈声似一道闪电劈中了言奚,他怔在原地,一坨杂乱无章的线团仿佛被他抓到了线头。
“你说这几日你挑担用的工具都是商会提供的?”言奚急切问向老汉。
“是啊,说来也奇怪,澧县那收货的车队,竟把扁担箩筐也一同收走了,害得我想带些货物返程都不行。”
原来如此,重重迷雾终于被拨开,言奚赶忙对着顾清寒说道:“我知道军备在哪了,赶紧通知县衙!”
顾清寒见状对着城门口的卫兵吩咐:“把你们头领叫来。!”
卫兵正要询问,看见她手中的令牌就不吱声了,乖乖照做。
不多时,一名身着盔甲的壮汉来到两人跟前:“姑苏南门统领季丛,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顾清寒望着言奚,表示由他来安排。
“你召集人手立刻前往澧县,那里有支收货的车队,朝廷丢失的这批军备就在那里。”言奚如此吩咐。
听闻如此大事,这名季姓头领也是大惊失色,赶紧安排人手照做。他听下属描述的是,那枚令牌可比县衙的话还要管用。
待到一群卫兵骑马出城后,言奚长吁一口气,这次,应当是没错了。
姑苏盛产竹林,而扁担这类竹制品又是最常见的,出城的商贩何其多,检查哪里也不会检查挑夫的扁担,谁会注意到它的内部另有乾坤呢。
况且,一丈长的枪身明显比扁担长太多了,人们看到的第一时间都不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这说来还得感谢言家精湛的锻造工艺,能将枪身分为两截,真是讽刺。
昨日在苏云商会外,竟让丢失的军备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安排完一切后只需静静等待了。
傍晚,夕阳西下,即将关闭的城门突然喧嚣万分,季丛下马快步走来:“回禀大人,幸不辱命,末将在澧县内找回了军备,整整两千支,一支不差!”
言奚听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言家得救了!他几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顾清寒一把扶住他并对季丛吩咐:“把军备送回来,并告诉县令,立即控制苏云商会。”
接下来的事情便和言奚无关了,只要军备找回,言府众人明日就能释放。
夜晚,景王府前。
“清寒姐,你明日就要走了么?”顾宁宁依依不舍。
“如今军备已经找到,明早便能送去前线,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真是可惜,此处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
“这又不难,我不能随意走动,但你可以啊,到时候你来皇城找我就是了。”
“也对啊,那可说好了,明年我便来寻你!”顾宁宁喜出望外,随即对着站的远远的言奚喊道:“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
“郡主有何吩咐?”
“你不是很有才华吗,写首诗送行怎样?”
“我哪有什么才华,不会。”言奚实话实说,他真不会写诗。
“你还装,我们都知道了。那晚的诗便是你作的是不?”
“不是我,是张继写的。”
“张继是何人,能写出如此诗的人怎会名声不显,况且他的诗又怎么到你手上,净胡诌!”顾宁宁完全不信。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就说写不写吧。”
“在下真不会作诗,不要为难在下了。”
“你真是,清寒姐为了你跑了几天,连一首诗都不写,没见过比你小气的人了!”
“你叫顾小姐什么?”
“清寒姐啊,怎么了?”
顾清寒!无极帝国……长公主?言奚想到前世一个游戏人物,在形象上面,真挺符合的。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写一句,给顾小姐送行。”没有她的帮助,言家就不可能无罪释放,言奚对此也是铭记在心。
听到此处,顾清寒美目也亮起来了,期待的眼神望向言奚。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寂静的烟雨街,淡淡的月光洒在三人身上,拉出几道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