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品预算。”财务主管黎红推门而入,丢给郁贲一张纸,“批一下。”
郁贲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变了。
“定制礼品?”他抬头看向黎红,“红姐,我们很有钱吗?”他烦躁地抓头发,“如果项目突然富裕的话,我这有还有很多花钱的地方。”
“火气这么大。”黎红绕过办公桌,叩了叩纸上的数字,“整个项目最后一个季度的时序节庆礼品定制费全在这里了。”
如果今天换个人,郁贲一定会把对方丢出去。但黎红是卓秀集团的财务老资历,退休返聘人员,郁贲必须给她面子。
而且数额不算大。
郁贲看了几眼,签下名字,把单据递回给黎红:“为什么这笔钱是你来问我?这是谁发起的支出?”
黎红转身离开:“你去问关晞。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郁贲叹了口气。
他打内线电话叫来关晞:“你在搞什么鬼?这笔预算是你的?你为什么红姐来找我?”
关晞说:“因为到了最后一个季度,我们都有送礼需求,而黎红的话你会听。”
郁贲头很痛:“你的话我也会听。”
说完这话,郁贲诡异地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硬邦邦地转移话题:“施远都说了,时间不多,你说过你会交付成果给我,你的成果呢?”
关晞说:“我正在努力公关——但我去见一线记者,总不能空着手过去吧。显得我们项目很穷。”
郁贲“哦”了一声:“行吧。但这些一线记者,真的值得你花时间去公关吗。据我所知,媒体做什么选题,由他们领导说了算,如果一线记者乱写,让领导删掉就好了。”
关晞说:“但是笔握在一线记者手里,怎么写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但又阴阳,里面的学问很大。”
郁贲说:“那好。所以你的公关成果是?”
关晞说:“周四下午,有个媒体专访给到长乐坊,电视台和纸媒都有,关于老城市新文化的。”
郁贲说:“听起来和卓秀集团关系不大。”
关晞说:“是软文。我们的目标是,打造文化地产,品牌调性和住宅不一样。我希望强调西关文化的‘包容性’,基于这个前提,这种软文的格调更高。”
郁贲说:“但软广的数量……”
关晞破罐子破摔:“好吧,实话实说,硬广和渠道我们买不起,没钱。”
郁贲的头又剧烈痛起来:“行行行,你看着安排。”
关晞把一张纸递给郁贲:“媒体要采访施远,这是我拟的口径,你先看一下,没问题我等下就发给他。”她说,“让施远看到我们的进展。”
郁贲应了,站在旁边就翻了起来:“等等,记者要来看长乐坊的粤剧演出?”他看着关晞,“哪来的演出,你指的是那群业余爱好者扎堆的自娱自乐?你确定那个水平上了地方新闻,不会被剪掉吗。”
关晞说:“长乐坊项目配建了社区党群活动室,丰富广大群众娱乐生活,定期有地方文化展演的。”
郁贲打断她:“社区党群活动室?我怎么不知道?长乐坊项目什么时候建过社区党群活动室?”
关晞摊手,看着郁贲:“明天。”
……
陈家豪刷手机上的公众号推送,咋舌:“金价涨到485块钱一克,这么贵了,居然兴起黄金热?现在人都这么有钱了吗?!”
陈家豪又感叹:“老铺黄金,黄金中的爱马仕,克价将近1000块,这条点钻葫芦项链居然还要抢。”
宋清许说:“无论经济好坏,有钱的人永远有钱,没钱的人各有各的穷。”
陈家娴坐在一边,不说话。
被云吞面店辞退后,她还没找到新的工作,金钱就像动脉被割了个口子,跟着鲜血一起涌出她的身体,有钱人的提醒却无处不在。
这就是阶级的参差。陈家娴想。她的学费抵不过一条金项链的零头;别人想花这笔钱还要靠抢。
正说着,宋清许接到电话:“粤剧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