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君臣被余睹弄的，一点脾气也没有。
金国人不讲道理，只讲武力。
仅仅半天，就谈妥的赔偿协议，不知被谁传扬出去。
汴梁百姓听后，无不捶足顿胸，痛苦莫名。
这里面，最倒霉的莫过于守城之人，还有赵构。
赵构被派遣去金军大营道歉。
接到这个圣旨，赵构心里骂了皇帝一百遍。但嘴上却表示，一定能完成任务。
守城之人在睡梦中，就被挨个擒拿。他们还不知道咋回事，就被吊下城去。
很多士兵，连件棉衣都没有穿。他们被扔在冰天雪地里，大声咒骂。
只是，他们该骂谁呢？
骂刘老四吗？骂朝廷吗？还是骂自己时运不济？
余睹来到汴梁城外，随他一起来的，还有赵构。
赵构看见嚎哭的士兵，竟然还想教训他们。
“你们可是大宋的男儿？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
赵构的王爷威风，没有人认可。
“大宋男儿？我呸。我只属于我自己。我是汉家男儿。”
众士兵将矛头，指向赵构。
余睹对此，喜闻乐见。他最喜欢看大宋君臣不和，将士不和。
金军大营。
金军为死去的士兵，举行隆重的葬礼。
郭药师充当祭祀官。
赵构被要求，跪着向金国士兵道歉和忏悔。
赵构拒绝。
这个要求，实在过于侮辱他的人格。在怎么说，他也是大宋的王爷啊。
怎么可以，让他向敌人的士兵跪拜？
“赵王爷，你要是不跪拜。我们就把你关起来。”
郭药师威胁他。
赵构看向郭药师。“郭将军，我们大宋待你不薄吧？你倒戈相向也就罢了。
你怎么好意思，强迫旧主做违背天理的事情？”
“天理？”郭药师嗤之以鼻。“天理不在嘴上说。天理在于你手上的兵器利不利。”
赵构痛骂。
赵构就被关在金军大营。他虽然胆小，但他也知道皇家体面不能丢，王爷尊严不能丢。
身为皇族，他要保持骄傲。
赵构这一行为，被大宋群臣和百姓，当做勇敢。当做对金国人无声的谴责。当做反抗金人最强的号角。
赵构是大宋王爷，有一道免死金牌。
这一百六十七个守城士兵，却没有那么好运。
他们被拉到护城河边。他们被金国人的弯刀砍去了首级。
刘老四痛哭流涕。
他不怕死。可他怕别人，因自己而死
刘老四流泪。城墙上的士兵流泪。
他们觉得这一天的汴梁，十分冷。他们觉得，他们已经没有了知觉。
一百六十七个无头士兵，跪在汴梁护城河边。
这哀伤的姿势，像是在为大宋祭奠。
此后几天，这一段城墙，没有兵丁驻守。便是巡逻之人，也都急急忙忙走过这一段。
钦宗皇帝从梦中惊醒。
他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被一百六十七个士兵索命。
钦宗皇帝坐起身，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
朱皇后也被惊醒。她坐起身，给钦宗皇帝披上衣服。
“陛下，你又做噩梦了吗？能不能讲给我听一听。”
钦宗皇帝不想讲。
这是他不能言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