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替塞西尔向你提出一个问题。”霍华德说，“这个问题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霍华德是真的不想当谜语人，但没办法，安东尼奥身边就站着一位疑似利益相关人士呢。
而在霍华德和安东尼奥交谈的时候，投影中的海薇安在一旁找了块石头跳了上去，坐下，两只小脚不着地的晃着。
“您拿着我给塞西尔的礼物，再联想到您的近况，显而易见，您是为了那些人类素材而来的。”安东尼奥说。
霍华德默认了。
“这些人类素材将被用于各种实验……不过据我所知，其中大部分实验是无害的，这些人类素材将在实验室中配合研究人员进行数年到数百年的实验不等，等到他们达到了价值之后，这些人类素材也将得到妥善的安置，说来有趣，他们参与实验之后，平均寿命反倒是他们原先所处群体平均寿命的三到四倍，这一切海利文森家族的实验团队都有记录，您去检查那些文件比直接询问我要更加详尽和准确。”
霍华德从安东尼奥的这番话中听出了些许回避的意思，这个奇怪的老男人似乎并不想深入这个话题，是和旁边的海薇安有关吗？
于是霍华德一边悄悄看着海薇安的状态，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但没想到安东尼奥的话锋又突然一转：
“但如果只是为了得到这些信息，塞西尔先生不会大费周章的让您来问我，但您之前又说了这件事关乎那些人类素材……因此我判断，您其实是为了一个传言而来的吧，即第二泰拉。”
第二泰拉。
当这个词说出来之后，霍华德没有反应，克里斯蒂娜因为提前已经知道了同样没反应，安东尼奥和海薇安也没有反应，但是海薇安肩膀上的荷鲁斯却张开了双翼，羽毛一根根炸开，一副轻度应激的样子。
然后这只机械鸟在叫出来之前就被海薇安一把捏住了嘴巴，海薇安在捏住它嘴巴的同时又像拎小鸡一样把荷鲁斯拎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然后一点点的把它的毛捋顺了。
直到荷鲁斯恢复原状之后，安东尼奥才继续说道：“在我的记忆中，塞西尔先生同样对一些流言和传说兴趣非常，所以，是这样吗？”
哦，看来这个老家伙能看到海薇安。
既然安东尼奥和海薇安对于谈论这个话题都没有意见，霍华德也就承认了：“是的，有传言说那些人类素材的归宿并不是海利文森的实验室，而是这个叫做第二泰拉的星球，塞西尔说你能够告诉我更多的有关第二泰拉的信息。”
安东尼奥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会议，过了片刻后他说：“那您恐怕要失望了，我对这个所谓第二泰拉的了解并不一定比其他人多多少。”
然后不等霍华德追问，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当我来到这里第一次听到“第二泰拉”时，我对这个传言非常感兴趣，并进行了许多考证工作。最开始我粗略查找了整个星系以及附近的星系，但是并没有发现未命名的未知星球，接着我开始考察这些星球的历史，同样的，没有一颗星球曾经在官方或者民俗层面上被叫做过“第二泰拉”。后来我又开始思考，这个所谓“第二泰拉”或许只是一个代号。”
安东尼奥：“但是要求证一个代号就非常麻烦了，于是我开始从传言入手，如传言所说，第二泰拉是那些人类素材的最终目的地，那么这个地方至少就需要能容纳如此多数量的人，并且还需要有配套的生活和实验设施……甚至我还往那些人类素材身上植入过定位器，但是我寻找了数年，花费了许多心思，最终只得到了一个结论。”
安东尼奥倒是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出来了：“那就是这个第二泰拉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是一个幽灵星球。”
“幽灵星球？”克里斯蒂娜提出了疑问：“据我所知，在人类的祖先未开化之前，他们会把一些灵能现象说成幽灵，您的意思是不是在说，这个星球和灵能有关？”
克里斯蒂娜过分的机敏让安东尼奥愣神了片刻，然后他笑道：“克里斯蒂娜小姐，您误解了我的意思，这里的“幽灵”只是一个比喻，正如同人类祖先对灵能的认知一样，这个第二泰拉的存在就像一个无法被理解的幽灵，至少我在现实中没有找到符合它描述的存在，但是这个传言却流传已久，无法追溯。”
最后安东尼奥用手捏着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说道：“很……很好玩不是吗？我为了考证这个“第二泰拉”花了相当多的精力，但得到的信息也不比任何人多，如果第二泰拉真的存在，那么藏匿它的人一定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存在。”
听着安东尼奥变相的吹捧，海薇安面不改色的给荷鲁斯顺着毛。
“对了！”但是就在霍华德以为这次谈话将要结束之时，克里斯蒂娜似乎想到了什么而问道：“我记得霍华德大人曾经说过，有种异形可以……”
但没等克里斯蒂娜的话说完，霍华德就一个眼神把她的话瞪了回去。
这个小姑娘的脑子在这个时候倒是出乎意料的好使，霍华德给她说过死印的一些能力，她还真的记下了，并做出了合理而准确的延伸。
但现在明显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霍华德知道安东尼奥看得见海薇安，而安东尼奥则以这种近乎糊弄的话做出了回答，但是就从安东尼奥看得见海薇安这一点，鬼才相信他对“第二泰拉”的了解就这么一点。
是因为安东尼奥不想说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霍华德认为，“不敢说”的占比可能更大一些。
“啊，霍华德先生，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还要继续工作呢。”安东尼奥并没有追问克里斯蒂娜没说完的话，这更加证实了霍华德的猜想。
他在惧怕海薇安。
看来霍华德问对了人，但是问错了时间或者场合。
既然今天已经明摆着从安东尼奥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霍华德也只好向他道别。
投影关闭周围在刹那之间又变回了档案室的样子。
霍华德看向克里斯蒂娜，而这个小姑娘却并不敢和他对视，想来是刚刚他瞪得那一下有些凶狠把她吓到了。
但当时霍华德除了身体上的接触之外，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阻止她了。
霍华德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让这个小姑娘害怕自己，未必是件坏事。
于是他稍微端起了语气对克里斯蒂娜说道：
“克里斯蒂娜，以后再在这种言语交谈的场合中，不管你陪着的是我还是别人，只要你不是交谈的主要人物，在你发表自己的见解之前，先征求谈话主要人员的同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