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都是要挂去河道边的树上,他们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交换了手里的符,挂了上去。
魏梓焕看着河里的花灯,“阿泠,我们也放一个吧?”
傅泠找来两个花灯,魏梓焕想了许久提笔写下几个字,抬头看她把几个名字写了上去。
“你想为他们祈福吗?”
傅泠摇摇头,“我总觉得黄泉路很黑,他们找不到轮回,人们说顺着水流的灯可以引路,他们被狼咬死了,早点去投胎没准还能再来我手底下跟我一起打仗。”
魏梓焕静静的看她写完那几个字,她放下笔,问道,“怎么了?”
魏梓焕,“人真的有来世吗?”
她沉默了会,徒然展露笑容,“有啊。”
他们蹲在河道边,看花灯缓缓顺着水流飘走,一盏又一盏花灯汇聚到一起,照亮了树上挂满的平安符。
傅泠带魏梓焕去看城中的杂耍,街上人很多,傅泠悄悄拉住魏梓焕,他感受到她指尖的凉意,刚刚放花灯的时候碰到了河水。
魏梓焕和她十指相扣,跟着她在人群中游走,明明那么多人出现在他眼前,他却只看得清傅泠的脸。
远远的看到打铁花,他们挤进人堆,铁水在空中绽放的那一刻,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声,魏梓焕看向傅泠,说了句话。
傅泠没听清,拉了他一把,他们的肩膀碰到一起,“你说什么?”
他目光闪了闪,嘴角牵起一丝笑,在灯光照耀下漂亮得不像话。
傅泠呆呆的看了几秒,突然拉着他远离人群。在街道旁昏暗的小巷里,把他按在墙上,尽情亲吻。
原本撑在墙上的手渐渐环上他的脖子,魏梓焕勾着她的腰贴向自己。傅泠这次有些粗暴,把他嘴都咬红了。
许久,傅泠松开他,逼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眼睛直勾勾望着她还泛着水光的嘴唇,哑了嗓音,“没什么…”
他又低下头,占据了上风,反把她抵到对面的墙上,吻得很深。
巷子外打铁花的声音一下接一下,两人沉醉于彼此,只敢言说喜欢,却将爱意深藏。
方才喝过的酒像是才上头,傅泠有些醉了,魏梓焕手掌撑着她的后脑勺,转而亲吻她的脸颊,额头。
傅泠靠着墙慢慢滑下去,魏梓焕也蹲下去,把她整个人都围在身前。
傅泠把脸埋在他胸前,沉香扑鼻,让她想就这样睡下去。
“要去吃点东西吗?”傅泠问。
“我随你。”
把傅泠拉起来的时候,她趁机捏了一把他的腰。
街上的人没方才多了,他们在河道边找了家面馆,傅泠偏要跟魏梓焕挤在一张长凳上,头靠着他。
店家抬上来两碗面,她却没起来。魏梓焕侧脸一看,她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魏梓焕轻声喊了一句,她仍是没动。
风吹动了平安符,沙沙作响。他低声说了句,“我深爱着你。”
魏梓焕尝了一口她想吃的面,在桌上放下银钱,抱着她离去。
第二天早上,傅泠照例坐在广玉兰下等他吃早饭,一见到他,就问道,“那家面馆好吃吗?”
魏梓焕坐去她身边,想了想,“嗯,有点咸。”
她嘿嘿一笑,“那家老板是潞州人,他们喜欢口味重一点。”
他伸手碰了碰她额头,“头还疼吗?你昨天喝了这么多酒。”
说实话,傅泠喝了酒头疼的毛病一直都有,以前年纪小经常听老兵劝新人喝酒,他们就说酒都喝不了怎么打仗?她听进去了,跑进酒窖里偷了一坛,躲在房间里捏着鼻子喝完了,醉在地上躺了一晚发烧了,公仪权心疼坏了。
后来她总是偷酒喝,总归年纪小喝出毛病,现在一喝多就会头疼,但又戒不掉了。醉了反倒能不去想烦心事,好好睡一觉。
她摇摇头,这次换他来盛粥。傅泠时不时看他几眼,他疑惑的望着他,她才开口,“殿下要走了吗?”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东楼在收拾东西了。
魏梓焕放下筷子,沉默着点点头。他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她,可他要弄清楚前世的很多事,很多影响着他们的细枝末节。
傅泠眨了几下眼睛,目光移到桌上,“好,路上小心。”
她舀着粥往嘴里送,没去看他,自然没注意到他眼里的不舍和无可奈何。
魏梓焕已经让东楼去准备车架了,现在后悔是不可能了,他想和她终老,现在的分别都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