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君臣讨论的热火朝天,长安庄园里,袁韬和六大世家家主的讨论也已经到了尾声,最终谈论出来的结果是新进的勋贵暂时还是以渗透为主,通过联姻或者收买让这些没有底蕴的武将加入世家这个阵容,从根子上来说,君和臣才是天然的敌对关系,臣子只有捆绑到一起才能遏制君权的无限扩大。
但是以渗透为主不代表没有动作,通过梳理关系发现,定国公谢广利的小妾杨茜雅原是隋炀帝的女儿,杨茜雅的母亲为当世江南沈家的嫡女,而江南沈家虽然不是一流的世家,却也算得上二流的世家。沈家家主沈醉目前正在京城官居三品户部郎中,可以通过他去和杨茜雅联络上,再通过这层关系将世家子弟和定国公家的第四子谢君弘搭上线,谢家五兄弟不分嫡庶,这是谢裴氏定下的规矩,正好可以利用。到时即便不能把定国公一脉拉进世家阵容,至少能保证他们不至于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
最后袁韬再次郑重的告诉这些家主,那些家人还得尽快去寻找,尽力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些人总归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到时候肯定得是血流成河。
御书房的讨论也到了尾声,太宗皇帝最终说道:“既然咱们谈好了,就先这么定了,吐蕃不能一口吃下去,得想办法接触到部族首领,咱们手里有高原需要的盐茶,如果有必要,可将箭矢铁器也利用上,尽快在吐蕃内部培养几股势力牵制柏赞,这个事情由独孤无极负责办理,定国公负责配合,不论是探子还是商队都由你统一调配。”徐国公独孤无极和定国公谢广利行礼遵命。
太宗皇帝又道:“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朕准备借围猎之际向西北进发,届时你们需要配合皇后演一场戏给百官看,让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把消息传出去,到时候朕带二千羽林卫偷偷的到前线,待吐谷浑最后一点军力被西突厥吃下去,朕就给西突厥好好的上一课。”各位都遵命。
次日,太宗陛下发下圣旨,近日国家无事,又开疆扩土,太宗准备游猎一个月,国事交由太子暂领。同时又安排四皇子代太宗祭祖,告诉祖宗太宗皇帝取了吐谷浑,请祖宗庇佑,将西突厥拿下。
玄武门外,太宗出行的马车刚出皇宫,御道旁突然窜出来一人,御马惊的一跃而起,幸亏周元毅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人拉了回来,原来是御史大夫魏清河,只听见御史大夫的声音传来:“满朝佞臣,只知道劝昏君及时行乐,那管什么江山社稷,我魏清河今日死谏,皇帝不能肆意的游乐,要以国事为重。难道我皇不记得前朝炀帝么?”前朝炀帝纵情声色,为了出行方便,靡费万千,耗费人力三十余万开凿了大运河,这也是炀帝亡国的罪证之一。
太宗在马车里听的魏清河的声音,一拍大腿道:“哎呀,怎么忘记了这个老顽固,昨日这老东西偶感风寒请假了一天,不知道朕与众卿的商议,此刻闹了上来,这可如何是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太宗隔帘子说道:“给朕拿下,塞了嘴,送到马车上来。”当下就有金吾卫上前拿了魏清河,手中一块布塞进嘴巴里,魏清河恼怒的脸皮通红,脖子里青筋爆出,却只能无奈的被塞进太宗的马车。
太子领着群臣跪送太宗离开,周元嘉来的晚了一些,只能在靠边的位置跪了,看着太宗皇帝的马车缓缓驶过,周元嘉嘴巴里忍不住说的说道:“大丈夫当如是!”说完大惊失色仓皇四顾,看见一个女孩吃惊的看着自己,仔细看时,原来是卢家的二小姐卢瑜。周元嘉对卢瑜笑笑,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内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她有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我要不要除掉她?”
此时的卢瑜演技生涩,听到周元嘉的那句话吓得脸色发白,看到周元嘉看来,目光躲闪,不敢对视。和她挨着的卢琬却只是看了看谢广利,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谢君羡那个冤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马车缓缓行驶着,马车里,太宗皇帝将昨日的奏章给魏清河看了,太宗皇帝说道:“朕以为这是天赐良机,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朕看这赵邦彦所料应是对的,西突厥和吐谷浑残部绝对是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西突厥控弦之士不下三十万,等他们聚集在一起,我大周战士战马匮乏,必然不是对手,不如趁此良机先拿下西突厥东南部,再将河套平原收入囊中,以待将来择机再战。爱卿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骂朕,朕这皇宫还不如寻常百姓的篱笆院子,有一些风吹草动的明日西突厥就得了消息,朕不得不用这金蝉脱壳之计,还差点被你破坏了。”
魏清河道:“陛下,臣的错是臣的错,你的错是你的错,这是两码事,清扫西突厥拿下河套平原自有将军,只要你下旨无论是卫国公还是定国公都会不辱使命,何必陛下千里迢迢的去征讨。”
太宗道:“魏清河,你不是朕的老师,所以不需要你来教育朕,朕让你做了太子的老师,你应该在京城好好的匡扶太子,而不是和朕在这里打嘴仗。出征之事,朕已经定了,今夜朕派马车送你回城,回家给朕装的可怜点,休息三日痊愈了替朕看着太子。”太宗说完,无论魏清河再怎么说,太宗就是闭眼假寐,反正谁都叫不醒装睡的人。
八月二十,天气已经转凉,高原上已经冷了,大周的军队还好,吐蕃人这个冬天注定会难过了,这个夏天只有很少的人能放牧,牛羊减产的厉害,若不是士兵死了近一半,这个冬天吐蕃非发生暴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