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审问,其实谢芷兰是很专业的,上辈子她为了帮助燕王获得准确消息,身边招聘了两个练分筋错骨手的高手,对于人身体的脆弱部位她也算是了解。只不过谢君豪不想让她接触这种肮脏的事情,自从这帮汉奸被拿下,谢君豪就秘密接手了。裴崇富将那五十人的商队安排去一趟山东,远远的打发了出去,那一行人还没进长安便转去了山东,所缉拿的人手被谢君豪安排在谢家的别苑里。
谢家本来就有专门的刑讯高手,谢广利作为太尉,负责管理全国的战争事宜,太尉府本身就有专门应对军中细作的部门,谢君豪带了五六个好手,连夜就开始了审讯。那批人看起来并不像行伍之人,手上虎口并无老茧,甚至有两人还是比较文弱的。谢君豪审问了两天两夜,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垂头丧气的回到家。谢芷兰一直在等待消息,看到大哥的样子便知道一无所获。
谢芷兰道:“大哥,能判断出他们就是内奸么?”
谢君豪道:“基本可以判定了,作战人数,主要将领,武器装备以及左右前后护军人数,武器装备他们都已经详细的绘制成册,从他们身上搜出来了。这帮人真是该死,作为周人,居然做汉奸。只是实在可恨,严刑拷打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结果。”
谢芷兰道:“大哥,换个思路想一下,那些人能承受酷刑什么都不吐露,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一般人承受酷刑早就把什么都交代了,他们如果不是受过特殊的训练就是家人全部被控制了,长安城虽然很大,但是能训练出这样一批细作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家。”
谢君豪眼睛亮了一下道:“我明白了,他们应该是家人性命都操于人手,所以才宁死不屈,那我们怎么办?帮他们把家人救出来让他们说真话?”
谢芷兰道:“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得知道他们是谁,准备去吐蕃传递什么信息。如果是和此次战争有关的,那他们就都有取死之道了。不如我们引蛇出洞!”
谢君豪道:“如何引蛇出洞?”
谢芷兰道:“将那些人里面对抗最严重的揪出来,刺杀在长安城外,让长安县衙张贴告示寻找他的家眷,我们在暗处,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所为。”
谢君豪听到妹妹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既不能打草惊蛇,那引蛇出洞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他一直都不善于谋划,但是执行能力还是没的说,想明白了此节,他便起身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等爹回来你给爹说一下,我这就去安排。”
谢芷兰道:“大哥,只需要将人刺杀在长安城外人流处就行,然后我们静待长安县衙的结果,切不要画蛇添足。”
谢君豪道:“小妹放心,哥哥省的。”当夜,谢君豪将那人绑至长安城南边的朱雀门外,那人还在懵懂的时候,被谢君豪从身后一刀斩过,那一刀便斩断了脊椎骨,那人扑倒在地大喝一声“啊”,深夜里这一声传出很远,城墙上便有人打起火把,有人大喊道:“何人在下面?”谢君豪带人打马就跑了。
第二天天亮,守城人就发现了底下倒在血泊里的人,有人连忙去长安县衙报案,一大早县衙的捕快带着仵作便来了,那人被一刀砍断脊椎而亡,仵作和捕快一起将那人抬了回去,当天下午就在长安街头贴出告示,还将那人的画像贴满了大街小巷。
谢君豪把自己的小厮派了过去盯着长安县衙,他和谢广利一起将拿获的证据带去了太极宫,太宗皇帝在御书房接见了他们父子,听了谢君豪的汇报,太宗陛下脸色铁青道:“前朝炀帝征高句丽的时候,大业的行军路线以及大营布置便早早的被内奸透漏了出去,这才导致一败再败丢了江山,今我大周兵马还没有进吐蕃,行军路线还营区布置已经传出去了,他们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太宗说完看了看谢君豪对谢广利道:“谢兄,你这大儿子一向木讷,这次倒是立了大功。看来我们都小看了君豪啊!”
谢广利道:“陛下谬赞了,这哪是谢君豪的主意,怀疑有内奸提前安排是谢君羡安排的,放那个内奸出来引蛇出洞是小女芷兰的主意,这个憨货,也就是跑跑腿罢了!”
太宗闻言道:“那也是你谢家一片忠心,若不是及早发觉了,不知道会酿成多大的祸事来,君豪做的对,我给你写个手诏,等尸体有人认领之后,你立即去长安县衙弄清楚到底是那家的人,细细查访,有结果再向朕禀报。”在谢家父子离去之后,太宗皇帝立即安排八百里加急信使将此事送往前线。
谢家别苑地牢里,谢君豪对眼前的八个人说道:“你们一行十余人出的长安,缉捕时杀了两人,就剩下你们十一人,昨日我又杀了一个,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杀的么?我把那人带到朱雀门外,趁夜色一刀砍了,今天上午长安县衙已经将那人带了回去,现在他的画像已经贴满了长安城,你猜,他的家人多久会去长安县衙认领尸首。”
众人听他如此说,大都震惊,有人脸色发白,有人浑身发抖,如果谢君豪真的那么做了,那他们的家人肯定是不打自招的,他们出城之前都是家主直接吩咐的,此等私密之事,只有最信任的家奴才能去做,他们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做了何事,如果真的如谢君豪所说,那他们的暴露就是时间问题。
谢君豪看他们已经动摇就说到:“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主事之人,只要有人愿意告发,本将军承诺你们,到时候定免了你们家的诛九族之罪,如若冥顽不灵,到时候阖家大小无一人幸免,你们考虑一下,明天我再来见你们。”
谢君豪出了地牢,便去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里,原来地牢是设置了机关的,在地牢后面有一根铜管,铜管一段呈喇叭状嵌在地牢的墙上,另一边在房间里。房间里摆设很简陋,只有一个凳子,一盏油灯,灯光如豆,谢君豪坐在凳子上听那边说话。
开始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呻吟声,之后是一阵叫骂声,慢慢的,有个声音出现了“一号,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七号若是这么死了,过不了多久,他的家人就能知道,万一他的家人去认领尸首,他就暴露了。”
一号道:“暴露也没有关系,我们又不是一个地方的,他的暴露只是他的问题,我们的家人不会受到牵连。”
又有人说道:“不知道拿住我们的是什么人,想做什么?我们死了不要紧,就怕我们死了他不放过我们的家人。”一行人说来说去都没有泄露有用的信息,或者有些信息很有用,谢君豪也听不出来,最后谢君豪放弃了偷听,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