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今晚想说什么。”
墨渊跪了下来,不是冉丹的骑士礼,而是中原的跪拜礼,五体伏地、恭恭敬敬的。
“殿下,很抱歉之前一直瞒着您和陛下。但那并非臣之本心,只是为求自保的无奈之举罢了。后续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所以才隐瞒至今。”
“如今时机到了?”君士坦丁问道。
“未到,这件事的时机永远不可能到。因为这件事中,臣犯了欺君之罪,且与莱维特有所勾结!”
君士坦丁面色微变,稍显怒意道:“那今天怎么又说出来了?”
墨渊抬起头,那副愤慨激昂的样子,那副视死如归的疯狂眼神,君士坦丁还是第一次见。
他从未想过,墨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是为了让怀特先生死得其所!为了替怀特先生复仇!”
君士坦丁不语。
“臣并不是被俘虏才成为的奴隶。臣当时是经过思考,制定好计划才来的冉丹。当时顿珠大哥为了保障臣的安全,让卓玛大哥带了十几个草原兄弟护送。”
“过了喀什河,我们表明来意,在士兵的监管下我们来到了阿戈斯城,怀特先生亲自接见了我们。
我向他出示了我所有的凭证,怀特先生做不了决定,就打算先上报,而我们就先暂住这里。”
“怀特先生很慷慨,并没有因为我们从草原来就轻视我们,而是尽全力的招待我们,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之后上面的消息下来了,结果是让我们和怀特先生一同前往帝都。”
“怀特先生在那一天疯了他把自己的房间打砸一通,几乎成了废墟,里面的咣当声持续了半天。
半天过后他就赶紧让哈特利带人收拾残局,把现场收拾干净。”
“怀特后来把斯特里先生叫了过来,痛哭流涕的说了什么,但后来又发疯把他赶了出去,又将刚打扫好的房间拆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窗前喝了一晚上的酒直到第二天上路时他都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墨渊说到这里时,本来稍显平静的面色又重新红了起来。
“但那都是怀特先生装的!”
“怀特先生实际上是陛下安插在这里的一枚棋子!一枚沉寂了数十年的暗子!”
“陛下一开始并不知道莱维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怀特先生冒着生命危险一条一条送给陛下的!”
“怀特先生这枚棋子,陛下藏了数十年!这些年陛下与之失联,早就以为怀特背叛了他,可没想到某一天怀特先生突然联系上了他,并告知了莱维特做的那些事情!”
“后续在怀特先生的帮助下,陛下也抓了不少莱维特的人,但始终缺少真正能够扳倒他的东西。”
“奴隶记录?”君士坦丁回答道。
“是的!”
君士坦丁很自然的回答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奉凯撒的命令,找到那份记录并将其带回帝都!
本来君士坦丁还很不解,但结合墨渊所说,思路一下子明朗了。
“怀特先生频繁的传递消息引起了莱维特的注意,但迟迟没有证据,所以一直动不了怀特先生。”
“怀特先生见那传回的信封,既没有陛下纹章,也没有通关文凭。”
“推断此次前往帝都的路上自己就会被莱维特软禁起来,甚至可能直接杀掉,而我们则大概率会被杀人灭口。”
“直接杀了那倒还好,就怕是软禁起来。因为软禁一段时间,没有怀特先生传递消息,陛下对莱维特的行动一定会受阻。
到时候稍微一揣测就能得出,怀特先生是内奸的事实。怀特先生并不怕严刑拷打,怕的是莱维特有让人说真话的手段。”
“所以为了避免这一切,并顺利的将记录送到陛下手中,怀特先生便有了一个计划。”
墨渊眼中充满了敬佩,丝毫不掩饰对怀特的仰慕。
“怀特先生知道可能会有暴露的这一天,于是他提前做了准备,早就做好了记录的备份。
他将备份藏了起来,原来的记录带在身上。”
“并在路上假装醉酒和我共坐一辆马车,在马车他给了我两封信,并且和我说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