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浓浓地弥漫向了这些薄雾,把它们染成了丹红。
一个双手擒满了红光的家伙,此时就站在了这一阵血雾最为前沿的地带,要把这木屋也染上一件红衣。
在他的身边,还有数十个奇貌魁梧的锦衣大汉,虎视眈眈地看向前方。
他们,皆来自于一个地方,镇抚司!
“按大夏律令,擅闯天牢者,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没收其全数家产!罚令其男丁为奴,女眷为婢!”
“好!那就请了这三位,一道随了我们前往府衙,画押认罪!”
“属下遵命!”
令行禁止,他们已拔出腰间那柄寒芒闪动的钢玉刀。
那刀刃虽不过两尺有余,却让人见了不寒而栗,隐隐能够听到其中传来的凄厉哭音。
想来,死在这种刀下的亡魂,临死之前都有很重的怨气。
死了之后,又都逃不过这刀刃的禁锢。
但相比于那股无处不在的杀意,它们的出现,又显得没有这么的可怕,反而添了几分热闹。
“慢着!我们只是奉了元帅密令,来此协助守狱,何来擅闯之说!”
仿佛在她的怀里,可以变出这世间各种奇妙的物件。
众人一见夜猫儿甩出了一纸信函,而那信函上真有个帅印的轮廓,不免心生了些疑虑,没有轻举妄动。
“元帅密令?呵,元帅再大,难道还有当今圣上大?来呀,先把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拿住!”
那一卷金芒圣旨的出现,顿时扼得夜猫儿连呼吸都忘了多忙活。
她想趁早躲远一些,却忘了这地儿的门道,都还被老头拿捏在手。
情急之下,她便要牵了李拓的手,往那小木屋里躲一躲。
毕竟对方要驱赶的目标,除了她和李拓,还有个司马恒空呢。
没准老头心情一好,还能帮忙多拖延一点儿时间,让她找到其它的退路。
可老头的杀招没有等来,她倒是见着李拓悄悄松了松手,不陪了她一块到屋里避一避锋芒。
“你先到里头躲一躲,这些人……留给我和这位司马前辈招呼……”
李拓之所以选择留在外边,并非有心要来逞能,而是想多看一眼不远处的副指挥使大人,铁木石。
但他与夜猫儿之间扭扭捏捏的行径,一点儿也没引起人家丝毫的在意。
也许,一切迷恋对人家来说,都是痴心妄想吧。
他不配,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躲躲躲……那我也不躲了,反正迟早是要死的,死在这里也好过没人在意的乱葬岗里……”
被那一抹儿莫名的酸意恼了着,夜猫儿发现自己似乎很喜欢,看见李拓这种望而不得的失落表情,偏要来闻那点儿酸醋味。
“这里本就是一个死牢,进来了……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呢……”
老头一个箭步飞身,一手抓着一人,往他那屋里丢了去,容不得二人在此碍眼。
闷咚,原本分外明显的小木屋,突然被那一些白芒迷雾吞没了影,连带二人残留不多的气息。
他在帮二人逃出一条生路来?或许吧,不管二人到了哪里,都离得他不是很遥远的,很遥远。
“都愣着干什么?上!”
晓得那老不死的厉害,铁木石怒声一喊,亲自迎了过去。
一掌挥下,他是成功把老头拍为了薄雾,也让自己深陷于了这薄雾里头。
惨叫声,喊杀声!求援声?
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出现过,有的只是一些湿漉漉的安静。
这里本就是一个死牢,进来了,跟死了,都已经没了太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