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培训中心搞好,她全家人都上阵了,已经退休的名师们被张立维动员起来为教育事业继续发挥余热。
正应了那句教师们的座右铭: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吃完饭,张玲开车离开别墅,快回到学校的时候却在路边停下,熄火拉起手刹,趴在方向盘上。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年纪越来越大,弟弟们中专毕业还没找到工作,一家五口人的担子都压在月薪只有六百块钱的她身上。
就连她现在开的车和加的油,钱都是苏小暖出的。
她如果不是有学校分配的教师宿舍,压根就没办法贴补家里。
那天苏小暖带她去车行选车的时候,她是拒绝的。
可苏小暖说,没车多不方便,我们给自家大姐花钱又不是给班主任花钱。
时隔四个月,她给陈一平打电话。
“喂,小子,如果我不当老师了,你要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集团内部任选。”
“行,你记得今天跟我说的。”
“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就是有点累。”
“等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算了吧,大忙人。”
陈一平以全国高考状元的成绩毕业之后,校长便直接被调到市教育局任副局长。
原来的副校长没有按部就班的接任,校长职务反而落在刘浮兰头上。
体系里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偶尔刘浮兰在校园里遇到她,总会感慨一句一届不如一届。
其实不是学生们不够优秀不够刻苦,只不过有个曾经在这所学校学习和生活过的人在他们的前方垒起了一座珠穆朗玛峰。
但同样的,那个人身上的事迹也向同学们证明了一点:一个人不管起点有多低,但只要不屈服于命运,未来所能达到的高度也一样不可想象。
她正想着,电话进来了。
风风火火的苏小暖在那头说已经回到了邕州,问她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
“你别肚子里带一个回来就行。”
“啧啧,老姐你瞧你这话说的,净往我伤口上戳。”
“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下个学期就高考了,把你的心思一起带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哎老姐你真啰嗦!”
她忽然想起来那年元旦晚会结束之后,他对她说的话。
“老师,相信我,你为我想的那条路行不通的,你只会被我拖死。”
老师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也有亲朋好友,光是靠着奉献精神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她当时还想着每个月省吃俭用,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上完高中再去读大学。
这才过了两年,现实就狠狠的把她抽醒了。
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