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当初拖着病体给陈一平铺路,看中的可不是他投资的眼光和胆大包天,而是他心中的家国大义和对弱者的同情。
然而,自从那天陈一平只是去了一趟东华门,却穿着大校的常服回来之后,老爷子心里便开始惶恐不安。
孩子太小,晋升速度太快而且不合规矩,这让老爷子想到了一个词。
捧杀。
再没有人能比老人们更懂得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了。
现在得到的越多,将来要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
不过,郭东来心里也清楚,在十八岁这个年纪取得这样的成就,还能像孙儿保持低调不张扬的,放在全球,可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不遗余力的给陈一平领路,铺路,有很大的赌的成分,好在,他赌赢了。
连郭震都曾开玩笑说过,如果当年老爷子这么不遗余力不顾念政治羽毛的支持他,下一任的港岛第一人就非他莫属了。
然而只有为数不多的三个人知道陈一平为何如此低调。
因为在文总身边,有而且不止一个敌人。
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位高权重,连文总都得徐徐图之。
这些国家的蛀虫,用尽了手段爬上了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
泰总当年不是怕引起动荡而没有处理他们,而是怕处理他们引起的动荡被外部势力利用。
陈一平把自己关在京城大学的图书馆,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学习知识,而是有目的的让人对他放松警惕。
他活了近三千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斗争没目睹过,什么样的战争没经历过?
更别提,他所经历过的那些战争里,其中有一半是他亲手发动的。
他原本想等到解决了外部的威胁之后才着手配合有关部门把蛀虫们挖出来,但文总给他添补的书单明确的暗示他,老同志们下决心了。
于是,他抽出时间去了一趟浪潮科技。
有个美利坚的政客说,只需要放出一个或者几个垃圾信息,把敌人的阵营搞乱,让敌人自乱阵脚就行了。
而领袖的书里说得更明确,让敌人消失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
陈一平坐在车里,手心里握着两枚黑色棋子。
他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忽然想起陆伽瑶送给自己的那部小黑。
张倪儿那么一个娇滴滴的人开着一部黑色牧马人,怎么想都觉得有一股反差的帅气。
帅?
他想到这里,眉毛一挑,那就擒贼先擒王。
车子还没到东华门,特勤局的同志就接到新的指令把他带回海棠院。
里里外外,重兵把守。
二进和三进的院子忙忙碌碌的十几个人表情严肃的看着陈一平穿门过院往里面走,暗道看这少年轻车熟路的劲,或许是这座院子的主人。
而他们忙碌的情形却让陈一平想到几十年前,那些老同志们刚到京城时,大概也是这样分散在各处的四合院里开始治理已经变成废墟的夏国。
他穿过最后一道门,走进最里面的一间院子时,坐在海棠树下的两位老人和站在一旁的中将都微微愣了神。
这气质和身形,和那一位未免也太像了。
文总转头对着身后的中将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打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