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将原主这些年的努力全部磨灭
她苦笑不堪,冒着忤逆之罪反问道“祸端?父亲,叶桉瑢从小离家为的是什么?从小苦练武艺池驰沙场又是为的什么?常年待在边塞忍受苦楚到现在又是为什么?父亲难道不知吗?不就是为了……”她愈说愈烈,只想替叶桉瑢将这些年心中的不平发泄出来
叶文朝涨红了脸,怒目大怒“住口!”
怒不可遏的声音穿透出窗,让在外挑灯的下人都吓了一跳,一向儒雅的老爷竟发这么大的火,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纷纷离内堂远些,省的殃及到他们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要住口的意思“父亲为何不让我说,今日殿上父亲也看到了,官官相护,权高位重者就连陛下都不敢轻易动,真是可笑”
“给我住口!”
沈氏也被叶桉瑢的言语所吓的惊出了声“休得狂言,莫要让有心之人听到”
“我说的不对吗?明明不是我的错,查明了真相,却还是没有还我一个公道。只因为他们身世比我好,身后有靠山”
叶文朝虽气,但是叶桉瑢说的确实在理,今日她确实受了委屈,但以他的能力也无可奈何“即便如此也不能将这些话放到台面上讲,公道自在人心”
叶桉瑢喃喃自语“公道自在人心,却不在有心人眼里,他们眼里只有权力,谁会在乎被冤枉的那个人”
“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学到隐忍二字”
“忍,父亲打算一味忍到什么时候?”
沈氏“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让下人听到像什么样子”
“洛景没有你想象那么简单,这其中的利害你可知?你就不该与她们争辩,退一步便无事相安……”
叶桉瑢冷嘲道“哼,退一步,不自证清白,那板子就打在我身上了,只靠往日旧情求情,父亲是觉得陛下迂腐吗?是忍还是软弱到自己的孩子被换都不敢问一句……”
此话一出,叶文朝仿佛恍惚中看到了九年前的她
气急败坏的叶文朝起身时,腿碰到了桌角,桌上的茶盏颠了老高,盏里的茶水散落出来,随手抄起桌上的茶盏朝她砸去“咣当”一声,盏落地碎裂,叶桉瑢额角顿时渗出血来
颤着手指着她“你、你、还是跟九年前一样没长劲”
沈氏心疼的抬手想要触摸她的伤口却又停在半空中“瑢儿!莫要再说了,莫要再惹怒你父亲了。”
不解气失控的叶文朝越过沈氏一脚正踹在她肩上,沈氏拦住发火的叶文朝“瑢儿都受伤了,你还动手”
她跪坐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擦拭额头上的血渍笑了笑“因为我就是我,就算失忆不记得之前的事,还是不能改变之前的我”这一刻她像是能感同身受原主的无奈和苦楚,她要帮她,更要成为她
对上他怒气冲冲的目光,挺直腰板继续说“我知道父亲出生寒门,好不容易入了仕途,一路走的辛苦,可是也不能一直忍气吞声啊,你也瞧见了朝堂众臣有谁真心又有谁野心勃勃,曲意逢迎,阿谀奉承……”
叶文朝气的身子发抖“我看你真是发癫疯了!”
就连沈氏也听不下去责备道“够了!瑢儿,你不该这样忤逆你父亲的,他心中的苦你又知道多少?母亲知道自从楠儿走后,你便怪你父亲无用,可我们没有滔天的权势,又何来本事及时阻止?错就错在我们生在这个不堪的朝代”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可是我不是这个朝代的啊,我不能理解自己的孩子被换走还能一声不吭打的忍着
“滚出去!给我跪在院中面壁思过”
她提着裙摆走到外面,面对正堂跪下,廊厅上过往的下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逗留。只有石竹站在廊前陪着她。深夜,里屋的灯一个个熄灭,走廊上微弱的烛灯忽闪,她跪在冰冷的地上,硬邦邦的石面咯的她膝盖痛。冷风来袭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刺骨的寒风灌进衣衫,她忍不住打个冷颤,天空中飘起零碎雪来,石竹见状便去后院主屋里禀报求情,春月在屋外当守拦住石竹小声说“你做什么?老爷和夫人已经歇下了”
“春月姐姐劳烦你禀告老爷和夫人一声,下雪了,小姐还在院中跪着”
“老爷不是说了吗,让小姐好好思过,谁求情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