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张秀如坐针毡。
他已经后悔了,不该留在义帮山寨吃饭,饿点肚子怎么了?又死不了。
现在好了,要和玉双儿交谈,别提多折磨。
他已经极力解释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存在爱慕行为,但是玉双儿显然没听进去,还以为是张秀害羞。
眼下想解决自己和玉双儿的绯闻,最好的办法就是义正言辞的告诉她,不是喜欢她!她若不信,给她一巴掌,让她明白什么是渣男。
但是吧,张秀怕说了,仅凭自己和白冥、杨鹏飞的身手,逃不出义帮山寨,到时候变成秦出尘一样,被绑起来入洞房,那就悲催了。
就在张秀无奈时,一个丑陋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师父!”玉双儿连忙起身,开心的迎了过去。
司马道站在玉双儿身边显得非常矮小,但他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对这个徒弟非常疼爱。
能将四五十斤的大戟当做武器,挥舞的虎虎生威,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女子能做到吗?
自家徒弟当属女子中武力值第一,能不自豪吗?
司马道一脸笑容的说道:“我听说寨子里来贵客了,特来见一见,以免失了礼数。”
说罢,司马道的目光放在了张秀身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张秀站了起来,拱手道:“晚辈见过司马先生,久仰大名,特慕名而来!打扰了。”
“所以说,慕名而来不是为了双儿,是为了老夫?”司马道笑着说道。
张秀点了点头。
司马道转头看向玉双儿,说道:“傻丫头,男女之情强求不来,人家不是喜欢你,明白吗?”
此话一出,张秀松了一口气,通过司马道来解释,玉双儿也好理解。
果不其然,玉双儿直接愣住了, 神情呆呆地,就像是傻了似得。
这一刻,玉双儿觉得自己的心脏砰地一声,碎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看起来不错的人,以为是自己的另一半,谁知不是。
她非常失望,低着头,感觉内心空荡荡。
这难道就是情伤吗?好难受的感觉。
玉双儿的表情落在司马道眼中,他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必须让她自己面对,磨砺多,才会更坚强,而且大女子何患无郎君?
随后,司马道看向张秀,直接问道:“你是什么人?”
“师父,张公子说是我们的同道中人,应该也是义匪!”玉双儿主动回道。
司马道却道:“傻丫头,瞧他气度,会是匪贼吗?”
“司马先生,晚辈并没有说谎,窃钩者贼,窃国者侯,晚辈和义帮是同类人,只不过目标不同罢了。”张秀笑道。
司马道眼中精光一闪,语气意味深长:“窃钩者贼,窃国者侯,张公子姓张,国姓也,敢问名讳?”
张秀没想隐瞒身份,拉拢司马道这样的大才之人,必须要有诚意,所以他回道:“晚辈名叫张秀,司马先生可曾听过?”
司马道点了点头,立即点明了张秀的真实身份:“原来是当朝九皇子的宁王殿下!殿下这是要去幽州啊,怎么跑高壁岭了?”
说到这儿,司马道语气一变,冷漠道:“殿下是赫赫亲王,来义帮贼窝,恐怕不合规矩吧,若是被有心之人所知,恐怕会栽赃殿下和匪贼牵扯,会有损殿下的名声和威望。”
“什么?他是宁王!”玉双儿忍不住惊呼,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张秀。
张秀笑道:“本王的确被封为宁王,奉命前往幽州,不过路上听闻司马先生的大名,甚是仰慕,特来拜访。至于其他人的栽赃或者污蔑,本王从离开京都那一刻时,就已经不在乎了。”
玉双儿愣住了,说不出话。
司马道却没有因为张秀的身份而表现出多少敬畏,而是冷漠道:“小人是被朝廷通缉的犯人,哪有什么名气,让殿下失望了。义帮庙小,装不下宁王殿下这尊大佛,还请殿下自便!”
“放肆!”白冥顿怒,小小匪贼,竟然敢这样和殿下说话,他的手立即按在了刀柄上。
玉双儿猛然回神,然后瞪向白冥:“你也放肆!我师父和宁王交谈,关你啥事!闭嘴!”
白冥怒向玉双儿,对方虽是女流,却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敬畏,尼玛,真要打起来,白冥竟然不确定能不能赢。
这对于征战沙场多年的白冥而言,是何等的尴尬。
“双儿,不可对贵客无礼,这位将军气度不凡,曾在哪里高就?”司马道安抚玉双儿后,又看向白冥,然后和颜悦色问道。
他对张秀冷漠,但对白冥和杨鹏飞却很友好,这是明显的看什么人下什么菜。而这种表现,便是态度。
张秀并不恼,司马道对自己冷漠,不见得是针对自己这个人,而是针对的身份。所以张秀对白冥点点头,让他如实告知。
白冥回道:“我曾是云州卫偏将,被殿下从刑部大牢所救。”
“云州卫…云州卫…”司马道愣了一下,随后喃喃念叨,情绪竟然有些疯癫,似笑似哭,说道:“两万云州儿郎,为了守卫疆域战死沙场,最后却背负临阵脱逃,甚至是勾结突厥之罪名,可笑可笑…”
白冥闻之,心情瞬间悲怆。
玉双儿也握紧了拳头,感觉到了欺辱。
唯有张秀面色沉凝,看不出情绪。
突然,
司马道盯着张秀,问道:“宁王殿下,你觉得云州卫可不可怜?将来的幽州军,会不会沦落这般下场?”
面对司马道锐利的询问,张秀坦然的和他对视,回道:“但凡有良知,都知道云州卫是英雄,他们现在受到的栽赃、谩骂和委屈,总有一天会洗刷冤屈,还清白于天地。至于幽州军,绝对不会沦落这般下场。”
“殿下就如此笃信?殿下在朝中毫无根基,没人帮你,如何守护幽州军不落云州卫之境地?”司马道又问。
张秀根本没有多想,而是直截了当说道:“本王即是幽州大都督,执掌幽州军务,那么必打造一支强悍幽州军。只要幽州军足够强,朝廷就不敢对本王指手画脚,自然也就不会落云州卫之境地。”
司马道闻之,立即眯起了眼睛,他注视着张秀的瞳孔,似乎想看透他的灵魂。
别小看这简单的对话,透露出很多细节。
说张秀要匡扶社稷也好,说他狼子野心也罢,他要让司马道清楚自己的决心和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