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尘远远望见村落时,步伐都不由加快了几分。
此时正值晚饭时分,村落里升起了袅袅炊烟,而村落外则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正是一派祥和的田园风光。
当他和青葵离村庄越来越近时,有狗吠声传来,不远处一群小孩正在嬉闹。
莫尘走近一路边的童子,亲切地问道:“小娃子,家里的大人在吗?”
小孩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慌忙向屋内嚷道:“阿娘,有客人来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妇人探出头来,目光警觉地打量着两人。
“你们找谁呀?”她问道。
莫尘露出友善的笑容,说道:“我和我家娘子的商队不巧遭遇了劫匪,我们走散了,今晚恰好路过这里,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
青葵跟在莫尘身后,听他喊自己娘子,虽是权宜之计的托词,依然有些羞恼。
心想:这人喜欢占自己便宜,以后要小心一些,不要轻易被他给骗了。
那妇人见莫尘面容和善,又见他身后的娘子长得如花似玉,应该不是坏人,语气便和缓了许多,只是面露难色,道:
“小哥,实在不瞒你,我家没有空余的床铺了,无法再招待两位贵客。但你沿着这条路向前,可以看见一棵高大的槐树,那树旁有一人家,只住着一个老婆婆,你去问问她,看她可否愿意让你借宿一晚。”
莫尘听后谢过妇人,跟青葵一起走过六七户人家,前方果然有一棵高大的槐树。
树身足有十余米高,枝繁叶茂,有白色的花瓣在枝叶间点缀着。
这树旁有一户人家,房门紧紧闭着,屋内悄无声息。
莫尘走近了几步,轻敲房门,喊了句:“有人在吗?”
屋内传出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不一会房门“吱呀”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老婆婆探出头来,眼中满是疑惑,道:“是谁啊?”
莫尘赶忙歉声道:“老婆婆,打扰了,我和我家娘子途经此地,不料遭了劫匪,幸而逃了出来。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想在贵宅借宿一晚,不知老人家能否行个方便?”
那老妇人打开了房门,上下打量了下莫尘和青葵,面露温和道:“这世道啊,能平平安安就好,两位快请进来吧。”
莫尘欠身行礼,谢道:“多谢老人家。”
然后转身对青葵道:“娘子,我们进去吧。”
青葵横了他一眼,心中暗想:这家伙叫娘子还叫上瘾了。
莫尘心里暗笑,却不敢继续撩拨她。
屋里有些昏暗,进门是一个小厅,仅有一张方桌,数把破旧的椅子倚在墙边。
角落里,一座灶台矗立着,旁边堆积着一些木材与干草,灶台下是未燃尽的木柴余烬。
而厅堂两侧各有一扇房门,被一层布帘轻轻遮掩,无法看清里面的陈设。
他扫了一眼,不禁询问道:“婆婆,就您一个人住吗?”
老妇人面露慈祥之色,和蔼道:“是呀,年前老伴去了,我的儿子也战死在沙场,如今就只剩下老婆子一个人喽。”
莫尘闻言,见她满头银白,面容和蔼,不禁心中一阵酸楚,忙道歉道:“对不起,婆婆,是我不该问,还请您见谅。”
老妇人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道:“习惯了,这乱世啊,什么都已经习惯了。你们还未用晚饭吧,老婆子这就给你们弄些吃的去。”
莫尘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那就有劳您了。”
老妇人慈祥地笑道:“无妨,无妨。老婆子这儿每日吃得都晚,正打算炊火做饭呢。”
她从屋内取来一盏灯,灯油中似乎掺杂着松树脂,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随着油灯亮起,那微弱的光晕为这破旧的房屋添上了一丝暖意。
接着,她从缸中舀出一些杂粮,有点像小麦,颗粒要大上一些。
把米粮倒入锅中后,她才看向青葵,由衷地赞叹道:“你娘子长得真俏,小伙子好福分啊。”
莫尘偷偷看了青葵一眼,她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静如画中人。
在这残破的房屋与陈旧的桌椅映衬下,反而让她有一种出尘之美,让人心生怜爱。
他呵呵笑了几声,并不接话,开始跟老人家东拉西扯唠起了家常。
他就是一个自来熟,而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多一会儿功夫,连村中谁家汉子又偷隔壁家寡妇的事儿都被他打听得一清二楚。
青葵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的对话,偶尔老夫人看她时,便回以一个恬静的微笑。
老妇人多次忍不住夸赞道:你家娘子真俊,要是我那已故的儿子能找到这般好看的,再添上一儿半女,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可以瞑目喽。
莫尘哪里敢接话,不动声色地便将话题转移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