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这么俗套到极点的转折剧情吗?”厄歌莉娅平静的声音在房间里传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厄歌莉娅也不恼,只是摊开手,一张空白的画卷出现在地面上。
“会画画吗?能不能一起画一幅画?就画枫丹怎么样?”厄歌莉娅捏着下巴,故作思考的说道。
依旧没有得到回复,厄歌莉娅也没有等待回复,周围水汽弥漫,蓝色的笔触开始勾勒枫丹的天穹。
随着她的落笔,金色的信仰开始绘画枫丹的大地。
“需不需要加些赌注,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而已。比如,我当时的研究资料。”
“天理的维系者虽然毁掉了所有记录的方式,但水的眼泪中,依旧留有当初的记忆。我可以把这些都给你。”
厄歌莉娅的声音仿佛在叙述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平静,淡雅。而谕示裁定枢机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流光闪耀,原本平衡的天平瞬间倾斜向了一方,本没有审判任务的谕示裁定枢机自己发动,如同审判罪人一般。
“判决:前水神厄歌莉娅,有罪。”谕示裁定枢机仿佛愤怒的审判者,宣读面前罪人的罪行,执行最终的裁决。
谕示裁定枢机很愤怒,审判者异常愤怒。在为被审判者的平静和欣然接受而感到愤怒。
厄歌莉娅依旧在画着自己的画。天穹已经画出了大概,金色的笔触也已经画出了大地。
蓝与金如经纬一半分明,各自画着自己的作品。在场没有一名观众。当然,如果有,除了阅历丰富的几位以外,也没几人能看懂。
她们是在描绘枫丹的蓝图,在描绘自己的态度,描绘正义。
“看来我稍微来早了一些呢。”一边画着,厄歌莉娅淡然的声音缓缓开口,手下每没停,“我觉得我需要等500年。”
一阵波纹在仅余一人的房间出现,将画卷浸湿。
“是是是。我知道在枫丹眼里,在你眼中,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擅自触碰原始胎海之水,改造枫丹。”
“整个枫丹的结局都是我一手造就的。”
“但,你有资格惩罚我这位罪大恶极之人的罪恶吗?有资格审判我的正义吗?”
波纹陷入了短暂的平静,然后仿佛铿锵一般回答这位曾经的神明。
“天理有资格审判我,但枫丹没有,你有资格审判我,但枫丹的人民没有。”
“我的正义,如同天穹一般,它平等的给予世人在这正义之下的资格。”
“大地的正义,记录着世人,人们在其之上休戚与共,创造文明,留下痕迹。”
“历史可以审判人民,不要以为我是迂腐守旧的神,我从未否定过你的道路。”
“我只是从不允许我踏上那种道路。”
“因为历史必然拥有它的阴影,我宁可让世人饱受天穹的炙烤,也不允许有任何人可以独享片刻的悠闲。”
波纹疯狂的波动。
“是是是。我说过我已经退隐,我也承诺过不会将今天的对话泄露,我们大可畅所欲言。”
“这个送给你吧,比起给外面的喜欢吃“长点心”点心的芙宁娜,你或许能发挥出它真正的能力。”
一枚眼泪般的水晶滴落在了画卷之上,滴下的位置正是枫丹的甘露泉。
“这是我当初所有的研究成果。放心,算是艺高人胆大,我并未真正用枫丹人做过实验。”
“原始胎海之水所有的研究资料都被天理维系者从根源毁灭,只留下我的记忆中一份,让我记住我自己的罪孽。”
“现在只剩下这悲伤的泪水中留下了痕迹。”
“您还会流泪?”波纹第一次的声音除了两人以外能够听懂。
两道笔触一边画画,一边“闲聊”。
“天也会下雨的,不是吗?而且,请记住 这是悲伤,不是后悔。”厄歌莉娅很是善意的提醒道。
“我从未后悔过我的决定。即使回到过去。”
“实验并没有成功?”
“是,应该说成功了,只是我没有能力再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罢了。”
“生命的杰作远不可能用简单二字形容,也不可能只有一个阶段。如果我能进行下一步的实验的话,枫丹不会需要潜水服。”厄歌莉娅很是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实验。
说着,厄歌莉娅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珠。正是当时给予纯水精灵的水珠。
外围的水散开,一枚晶莹的原始胎海之水出现。
“这算是我的礼物,在审判到来之前,无人能够触碰到真正纯洁的原始胎海之水。表层的原始胎海之水因为生命的演化,已经失去了它原本孕育无限可能的资格。”
“我和你会被天理和异界的巡兽所干涉,龙王也会面临天空的烙印。”
“外面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走到原始起点的资格。”
“这是我最后的礼物,作为你戏剧的道具,让你的戏剧更加完美。”
“可别被其他人发现了。”厄歌莉娅最后善意的提醒。同时,她的笔触也已经停下,绘画了一片天穹和海洋。
作为金色的背景。
“……”
“回答问题吗?问吧。”
“我为什么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宁可窃取世界的力量也要完成自己的实验。”
“明明知道这会受到天理的严惩?”
“我只能说,你还真是问了一个相当愚蠢问题啊。站在大地上的你,愿意承担风险也要行走大地。”
“你要知道,大地的人民,可是永远不会将自己循规蹈矩的局限在大地上的。”
“正如海洋里的纯水精灵会欣喜陆地的美好,陆地上的人怎可不愿意探索瑰丽的海洋,将自己的眼睛抬头仰望遥远的苍穹。”
“这是连冰冷正义的天空都知道的事情,留下痕迹的大地怎么可能不会理解生命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