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我看了，就在我离开后没几分钟后陈金生出现了，一开始他还立在休息室的门口像是跟张兰说话，后来不知道怎么他就进去关上了门，然后不一会门开了，我就看见，就看见！”
何莹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人也抽抽噎噎的连话都说不成句。
孟窈也没催她，只是吃着冰激凌静静的等着，直到她平复好情绪才继续开口。
“我就看见张兰像是晕了，人软绵绵的被陈金生从休息室里抱了出来，然后直接走了出去。”
走了出去，至于走到哪里，其实问不问都一样，反正张兰在那种情况下被抱走唯一的结果孟窈已经猜到了，她转头跟陆之行对视一眼，看到对方蹙着眉便淘气的又将一勺冰激凌塞到他嘴里。
“然后呢？你没有找你们老板说这件事，让他出去找人吗？”
孟窈伸手递给她一张纸巾。
何莹莹擦了擦脸上的泪，在听到孟窈提到赵广富时眼中是明晃晃的嫌弃，一看就知道这个老板在她心里的形象估计也不咋地。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在外打工的有几个会喜欢自己老板的，哪个不是人前笑呵呵人后骂狗屁，不喜欢很正常。
不过很显然的，何莹莹的嫌弃不单单是因为两人的主顾关系。
“找了，我一看到发生这种事第一时间就给老板打了电话，我是想着让他给陈金生打个电话，让他把人送回来，要不然我们就直接报警处理。”
何莹莹叹了口气后背也慢慢塌了下来，“说句不好听的话，像我们这种外地出来打工的打工妹平时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就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人抓到把柄，扣钱是小，丢了工作可就麻烦了。”
“毕竟像我们这种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要力气都没力气的女人，能干的工作无非也就是个服务员营业员收银员什么的，只要稍微有点要求的人家都不要我们。”
“平时老板对我们这些人还算可以，除了偶尔克扣点工资，其他的基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我没想到，他来了之后就给陈金生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转头就把那晚的监控删了，还威胁我要是敢说出去就让我出不了兜着走。”
何莹莹像是气着了，手都在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杯已经开始化的冰激凌，“你说都是人他们怎么可以，他们怎么敢？”
“难道我们这些活在社会底层的打工妹就不配活着吗？”
“他们怎么能在做了那种事情后还面不改色的威胁别人，老板还让张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然就辞退她，还要报警说她偷东西让她蹲局子。更可气的是，事后陈金生还拿着五千块钱来找张兰，说反正睡都睡了不如就跟了他。”
“你说这是人话吗？他们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这一番回忆把孟窈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人只要不要脸真的能天下无敌。
突然间，孟窈就不想查了，管他怎么死的，反正死了就行了！
要不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孟窈现在都想给杀了陈金生的人颁个奖，毕竟为民除害是要表扬的，要大大的表扬。
不过这事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孟窈还是本着今天是来了解真相的，继续听着何莹莹说的关于这件事的后续。
“后来呢？我们查到张兰前些天出了车祸，她的车祸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车祸，孟窈突然想到自己忘了一件事，她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她，或许何莹莹想知道。
“还有，那个张兰。”
孟窈抬头对上何莹莹一双哭红的双眼，终是叹了口气轻轻将事实说了出来，“张兰今天下午在医院去世了。”
“当时的视频我看过，前后不过几分钟，我想她去的时候应该是不痛苦的。”
话落，孟窈紧紧盯着对方，只见何莹莹的眼睛突然睁大，随后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掉落，顺着脸颊最后砸在桌子上，很快就变成了一大片，很久都没有停。
角落里，何莹莹极力压制着哭声，只不过越压制她的哭声越让人动容，就连孟窈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
后背传来一阵温热，陆之行的大手轻轻的在孟窈的后腰上磨蹭着，算是无声的安慰。
又叹了口气，孟窈看向哭不出声只是独自落泪的何莹莹，开始说正事，“那段视频还能找到吗？”
“找不到了，老板第二天就找人将电脑格式化了，之前所有保存的监控都没有了。”
何莹莹低下头小声嘟囔，“就算有又能怎么样，人都死了。”
是啊，就算还有能怎么样，人都死了。
“还有车祸，我不相信张兰会无缘无故就出了车祸，肯定是陈金生干的。”
何莹莹突然气呼呼的看向孟窈。
见孟窈看向自己，可能知道张兰也死了，何莹莹说话也没有了顾忌。
“那件事后张兰只顾着担惊受怕，每天还要面对陈金生的骚扰，老板也不让她休息，没过多久张兰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其实她怀孕还是我发现的，她那件事后就一直精神有些恍惚估计也记不得了。”
对上孟窈疑惑的目光，何莹莹视线平移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陆之行，好像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开了口。
“因为每次我跟张兰的经期都是差不多时间来，而且每次她都要早我一两天，可是那次她却晚了我好几天，当时我都吓坏了，下班的时候我去药店帮她买感冒药的时候顺便给她买了两个验孕棒让她试了试，结果！”
叹了口气，何莹莹终于是没有再掉眼泪，手里拿着勺子一下一下的戳着杯子里已经化掉的冰激凌水。
“就算是怀孕了又能怎么样，陈金生那个男人有老婆有孩子，而且他们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要这个孩子。”
说着何莹莹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她看向孟窈，“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知道张兰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可以把她的日记本给你们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