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的气氛尬住了,只剩下风吹过落叶的声音。
沉默的你和沉默的我,沉默一直蔓延。
朝钺深深的怀念顾辞当石头不说话的时候,至少还有表面上的岁月静好来着,不像现在,气的树肝疼。
沉默了半晌。
顾辞直白的问:“你为什么要带着我跑去圈外?”
朝钺沉默了,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顾辞换了个问题:“那看在我们当了这么多年邻居的份上,你说要怎么样才能恢复,简单点的呢我就帮你办了。”
朝钺嘴欠的问:“那要是复杂呢?”
“那你就等死吧,和你的几只狐狸崽一块死。”顾辞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身前:“我顶多发发善心给你们埋一块。”
“顾小辞…你好无情啊。”苦情树表示自己好难过,要是他现在能落花瓣,肯定要糊顾辞一脸:“这些年风风雨雨终究是错付了…”
顾辞冷着脸,无动于衷。
朝钺装模作样的伤心了一会,忽然道:“杀了凤栖和空青。”
他轻阖上双眼,眼帘阖上的一瞬间他墨绿近黑的瞳孔骤然化为一瞬深蓝,深幽的可怕:“源自于我的力量,却想杀了我取而代之,该销毁了。”
顾辞眸色微动,随意道:“这个倒是可以,杀两个狐狸而已,这点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我睡了多少年?”
朝钺:“二百多年吧。”
“这时间真不值钱。”顾辞咂了咂舌。
这一晃眼又是过去漫长数百年,都够普通人轮回两三次了。
这次醒来他已经是七阶分化,能维持人形没有限制期限,而九阶便是成熟期,也就是成年。
雷电异能也进入七级,那是属于想电谁就电谁 ,也就比他穿越前少了一级…
但是,这一级的差别可不是7加1的这个公式,而是起码得99+个7的区别。
顾辞想到这里手痒了痒,想捶这树一顿,他睡的好好的这树闹什么幺蛾子,目光落在朝钺有些苍白的脸上,他暂时压制住了想打人的想法。
有倒是父债子偿,苦情树打不了,这树不是还有三个崽吗,见到了就揍那三个一顿。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顾辞。”朝钺唤他。
顾辞一看,不知道朝钺什么时候睁开眼看着他。
“祝你,接下来一路顺风。”朝钺浅笑,眉眼温和,如雨化春风一般。
他手一张,一片红色的小叶子出现在掌心,他轻轻的将小叶子放入顾辞的掌心:“我得回去睡觉了,这一回,该轮到你守着我沉睡。”
顾辞“嗯。”了一声。
朝钺在他面前化为绿色的光点,如同漫天的萤火虫把空旷的树林中衬的梦幻,飞舞了两圈,绿色的光点彻底的消失在树林之中。
只剩下徐徐而来的清风摩挲着枝头的树叶,交织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和鸟雀鸣叫声奏成乐章。
“我说话算话。”
少年的声音被谱写进交织的乐章里。
……………
彼时。
边境的住宅区。
西南方一个院子里挤满了年轻或不年轻的道士。
他低声交谈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往天幕上飘,愣是让天上的白云都感觉到了他们情绪中的荒谬。
“这这这…打伤天门老人!强闯出关的竟然…竟然是那群道门公子哥?!”即使压低了声音都没减少半分震惊。
“他们…!他们怎么如此大逆不道?!”
“天门老人在这苦寒荒芜的边境之地镇守了整整一辈子,他们明知如此还下手伤了他老人家?!还打伤了多名师兄师弟,这算什么道门新秀?!算什么一气道盟的人?!”有人愤愤不平,怒视着那门窗紧闭的房间。
“我还以为是什么妖怪想跑出去,结果…居然是他们,王权、张家、杨家、李家、姬家…”
“他们还配当人吗?!我们在这里苦守边境,他们却过来伤害我们…”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飘往屋里。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的闻针可落,青年的男女齐刷刷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绑上了绷带,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这些指责的话一字不漏的飘到他们耳里,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不是愤恨,不是恼羞成怒。
是惭愧,是无地自容。
“大哥…我们,错了吗?”王权醉把目光投向王权霸业,她快速地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答案。
她好像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又不是那么勇敢的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王权霸业,都在等着他来为他们的行为下结论,是错是对,即使,他们心里隐隐的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