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就难以保持冷静和淡定。
在一百年前的那位大师兄,估计也是这样,只要在外面还有着未竟之事,就难以忍耐在此地的囚禁。
不知道当时大师兄在外面的未竟之事究竟是什么,是等待着他的恋人吗?是期盼着他的家人吗?无论是谁是什么事,都一定非常重要,否则也就不必就在这石壁附近建立营地日以继夜研究了。
想起这些,已经走到了甬道入口处的江衍停了下来,低下头,目光穿越漫长的甬道,望向那座冰冷的石壁。
看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望向石壁,玄筠充满疑惑:“小帅哥……?”
三极衍化经运转,全身的影力开始调动和运转,在这一刻全部都汇集到了双脚上,全身拱起,双脚用力一蹬,像弓箭一样将自己发射出去,直奔石壁。
影术——神速开启。
“咦?”身后的玄筠瞳孔微缩,一副像是发现了宝藏般的表情在原地呢喃“莫非是固有影术?”
江衍看着甬道在自己身体两旁,飞一样地向后倒退,石壁在视野中越来越大,双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青铜剑。
或许攻击确实没有什么用。
或许不但连伤痕也留不下还会平白给它送去影力。
或许像自己这样蜉蝣般的存在即便是有再大的怒火也无法撼动松柏。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有权力表达我的抗争。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倾尽全力发出我的呐喊。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是无尽黑暗的宇宙中发出自己光芒的萤火。
石壁尽在眼前。
拔剑。
全身的影力都涌向了手中的青铜剑,青铜剑上所有的符文都闪耀起金黄色的光芒,在幽暗的洞穴中光辉璀璨,夺尽人目,
这是江衍全力的一击,是和跨越了百年的大师兄一起合力的一击。
带着江衍绝境中的不屈挣扎,带着百年前的大师兄所留下的毕生遗憾和悲哀,向所有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罔顾他人生命设下这样禁制坑害了自己与白寻的白月巨头们,发出全力的抗争。
身已至石壁前,金光璀璨的青铜剑从江衍的背后向前劈去,气势如开天地之鸿蒙,剑舞如舍命而求道,跨越百年的命运就此融入了这一斩击之中。
“轰”
金光四散,尘土飞扬。
玄筠站在洞口向甬道中望去,只见在烟尘散尽那座镇压了她两百多年的石壁依旧如同巨龙一样,横亘在通道的尽头。
在那石壁巍峨之下,一个略显纤细的身影单手持剑柱地,站在它面前,犹如暴风雨面前的小树苗。
顺着小树苗的视线向前看去,只见石壁上留下了一道不过几分深的半米长的剑痕,横贯了两个区域,像是否定了整个石壁的影链一般。
“没有用的。”用尽全力,瘫坐下来的江衍感到头顶传来一阵富有饱满弹性的柔软,玄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明天这道剑痕就会消失了,你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第二天,当玄筠打水的时候,正巧经过洞口,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神使鬼差地向洞中看了一眼,一下子双眼圆瞪愣在了当场。
“哐当”一声,水桶掉落在地,顺着甬道的斜坡咕隆咕隆地一路滚到了镇压石壁的面前,在那座镇压了她两百年的石壁上,她看见了一样本不应该存在的存在。
“这……不会吧……”
她看见,那道剑痕,丝毫没有被消磨半点。
像一只倔强的萤火虫,在绝对黑暗的宇宙中默默发出自己的米粒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