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也都变成我这样的老头了。”资深干部显然有些为难:
“但我会去联系他们,请领袖放心!”
夜枢城五十州区的一间小酒吧内
由于还未进入深夜,酒吧没有任何顾客。
一个中年发福的光头酒保大叔正在吧台后面擦拭着杯子,面色无聊得要打哈欠。
忽然,他口袋里的私人手机响了。光头酒保拿出手机,却在看到来电号码后皱了皱眉头。
“怎么是你?”光头酒保声音沉重地问道。
“好久不见了,老同志”电话那头是革命军的资深老干部:
“应该是快二十年没有联系过了吧?”
“我现在已经成家了,也有正经的工作。”光头酒保说道:
“如果是来和我聊聊家长里短,那我随时欢迎,但你最好别跟我谈其他事情。”
“抱歉,我就是想要和你谈其他事情。”资深干部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们革命军找到了一个新的领袖,他与我们几十年前的领袖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准备在不久之后攻打财阀联合会,所以想要召集以前的同志们回来。”
“”光头酒保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已经不可能再参加这种胡闹了,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挂了。还有,别叫我同志,我担当不起。”
“等等!先听我说!”资深干部突然激动道:
“你难道忘记当初我们崇高的理想了吗?我们想要消灭财阀联合会,建立起一个没有阶级和压迫的平等城市!你当初可是我们革命军的政委,是信仰最虔诚的人,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座城市继续这样堕落下去吗?!”
“但我们失败了!死了很多同志,什么都没有成功!”光头酒保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一大截蜈蚣般的超长疤痕,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我已经受够了,也为我的年少轻狂付出了代价!我现在有一家酒吧,还有妻女!这座城市待我不错,我的生活过得很好,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陪你们冒险了!”
“你以为你是我第一个联系的同志吗?”资深干部却紧追不舍地质问:
“我已经联系了几十个同志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并没有你过得这么好,有些人至今都在靠打零工维持生活!你觉得这座城市待你不错,是因为你拥有了足够养家的资产!可那些没有资产的人呢?那些被踩在财阀脚底下的人呢?他们难道就应该成为这座城市的牺牲品吗?”
“那那与我有何关系?”光头酒保犹豫地反驳了一句。
“政委,你已经变成了当初你最讨厌的人!”资深干部痛心疾首:
“你的心中真的已经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吗?你当初想要让夜枢城变成伊甸园的理想已经所剩无几了吗?就凭这点糖衣炮弹,就让你彻底屈服了吗?”
“我”光头酒保说不出话来。
“我们曾经是同志和战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响应我们的号召,重新加入我们。”资深干部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但我不强迫你,你可以站在旁边观看,也可以享受我们的战果。我只希望你能在未来我们攻打财阀联合会的时候,不要成为我们的敌人”
“这句话我已经和几十个以前的老同志都说过了,无论你们愿不愿意重新加入我们,我们都会为了这座城市的美好而站!”
说完,资深干部挂断了电话。
看着苍白发亮的手机屏幕,光头酒保愣了片刻,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转身走进酒吧里头的卧室,从柜子里掏出一把老旧的猎枪。
这是陪伴了他几十年的老家伙,当年那场革命军冲击中心区的战役中,他曾用这把猎枪杀死了好几个财阀走狗。
捧着这把猎枪,他的脸色犹豫而又纠结。
他的妻子在三条街区外的乔斯达集团分部上班,女儿在本区的私立名校‘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读书。
而他则是一家酒吧的老板,生意不算差。当初多亏了那些离开革命军的老朋友来捧场,才能让酒吧生意渡过最艰难的起步阶段。
如果他重新拾起这把猎枪,就意味着现在的美满生活会分崩离析。就像是用拳头狠狠击打自家浴室的镜子,镜面会破碎,拳头也会流血。飞溅的镜片说不定还会割裂手上的动脉,将他杀死。
“我”看着这把猎枪,光头酒保的心中明明燃起了怒火,却还是将猎枪重新放回了柜子里。
“抱歉,老家伙,你还是接着睡吧。”光头酒保呢喃着对猎枪说道:
“我已经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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