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学着贤贵妃前的做派,茶里茶气道:“就算是偶尔偏心承恩公府些,是之常情,到底是娘,血出同源呐。”
她不劝还好,这么一劝,直接就把皇帝七分的火气劝成了十七分:“承恩公府——那一子的成『色』,没比我更清楚了!要说本吧,没有!要说清廉吧,这不沾边!你们老实巴交的那行啊,嫡亲的外,我还亏待你们?但凡我有一口肉,就有你们一口汤,可他们呢?偏就要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勾结淮南王吃里扒外!”
皇帝背着手在殿内转了几圈儿,脸上神情冷得像冰,刮一刮都掉下来冰碴儿:“不留了!亲附文氏的政治势力要尽快肃清,承恩公府不久留!这两拨屁股底下没一个干净的,全都是尸位素餐,一并赶出朝廷了!”
一切都在朝着杜若离预估的方向走,实在是好不过,只是她仍旧劝了句:“文氏的亲眷就罢了,承恩公府——”
她刚起了个头,皇帝便断然道:“不必劝!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留下那一窝蛀虫了!至于母——她若是深明大义,自然还是我的母,如若不然,干脆送她去五台山礼佛终老!”
他如此决绝冷酷,杜若离便不继续这个题,顺势转了头:“天便是阿宣的洗礼,还没定下来该如何筹办……”
皇帝委屈谁都不委屈他的丑伙,不,便大手一挥:“要大办,越盛大越好,京城四品以上的命『妇』统统请进宫,祈福的道士跟尚多找些,舞乐焰火一样都不少!”
杜若离同样不委屈儿,当下欣然应允。
对于一个有意角逐皇位的公来说,越早在朝野间『露』脸,便越占据优势。
两就洗礼的情商量了许久,皇帝又叫抱了丑伙过来瞧,又忽然间起关于公的封号名姓等一干项还没有通传天下,赶忙传了去拟旨。
没过多久,满长安的都清楚的了解到天子究竟有多么宠爱这位刚出生的嫡出公。
取名为宣,封号泰山,封邑胶东,大赦天下……
就是这是一位公,若是位皇子,只怕马上就有机灵的朝臣上疏请求建储了,原因无他,这一件件殊荣,都是冲着东宫国本去的啊!
宫外如此,而宫之中,这消息连同前不久在掖庭观看的那场刑罚一道击垮了天子即将废的谣言。
谁说天子不喜欢皇的?
要是不喜欢皇,这么疼爱小公吗?
就算是前不喜欢,看现在小公的待遇,该知道这对帝国最尊贵的夫妻已好如初了。
淑妃刚刚才被敲打过,这时候倒不敢上蹿下跳,刚刚跟皇帝吵过一架,不对此说些什么。
一位公罢了,宠些便宠些吧,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恩遇如何深重,无伤大雅。
自觉退让的已够了,哪知道真正的狂风暴雨还在边。
……
泰山公的洗礼刚刚盛大落幕,便有御史上疏弹劾承恩公府数条大罪,贪污受贿到卖官鬻爵,到地方上叶子弟圈买土地、草菅命,桩桩件件都是冲着承恩公府满门抄斩去的。
文希柳的亲族没得以幸免,同样被弹成了筛子。
消息传到宫,文希柳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淑妃却是立时便慌了,急急忙忙带着往寿康宫去同商议该当如何应对,其余闻讯的宫妃还没等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就被庄静郡揪出来送进了掖庭。
不只是她们,连带着承恩公府叶在宫中的势力手,一并得到了肃清。
对皇帝的时候,庄静郡的理由很充分:“妃嫔窥探帝踪、探知前朝政务乃是大忌,不可不防。而陛下既然已决定铲除承恩公府这颗毒瘤,宫中便更不可留有承恩公一系的势力,否则一旦叶氏一族临死反扑,无论伤了哪位贵都不是好……”
皇帝很赞许岳母的做:“未雨绸缪,果真是大将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