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侯闻讯之后勃然大怒,马上就把自己膝下仅剩的一个子过继出了。
钱姨娘傻眼了!
王氏也没想到丈夫会这么做。
因为她知道——被那场流放摧毁掉的仅仅她,还包括丈夫,只为了掩人耳目,此事曾广而告之罢了。
钱姨娘所出的那个孩子,丈夫在这世间仅有的息了。
王氏惊愕交加,兴平侯却叹道:“咱们这辈子也算经过大风大浪了,还有什么想明白的?荣华富贵过过眼云烟罢了。把当下过好就够了,何必想来日。我此生亏欠你太多,哪里能因为后世虚无缥缈的祭祀,叫你和窈娘今生安。”
王氏默然良久,终于红了眼眶:“那,那就在族里过继一个吧。”
兴平侯仍旧摇头:“过继来的孩子有父有母,怎么会以父母事你我?财帛动人,爵位更如此,人哪里经得起考验。我们也没有孩子,把窈娘教养好,为她寻个良人,顺遂过一辈子,这就很好。”
王氏含泪应了声:“好。”
兴平侯果然没有收养继子,只同妻子一道将幼女窈娘抚养长大,拘着她读什么诗书,只求身体康健,无病无灾,也便了。
只王氏每每想起丈夫为此所舍弃掉的后世祭祀和先祖留下的爵位,便觉愧疚良多,亏得兴平侯与其女窈娘时规劝,方才罢了。
这日在戏园里看了这么出戏,别人出的时候兴致盎然,只有王氏眉头紧皱,满腹忧思。
婢女们状还当夫人遇上了什么事,有问,王氏却无应答,随口敷衍几句,便吩咐人回府。
到了晚上,兴平侯从官署归家,刚进门就被王氏发人请了过,问他说:“你知道李云娘?”
又补充说:“就为父张目,顾大学士帮着递了奏疏的那个李云娘。”
兴平侯先一怔,旋即失笑:“知道啊,陛下曾经宣召过她,我还过呢,个很飒爽的姑娘,同咱们窈娘有得一拼。”
王氏的呼吸由自主的加快了。
她抿住嘴唇,几瞬之后,终于伸手掐住丈夫手臂,低声道:“陛下下旨,许这个李云娘承袭了她父亲的官位呢,即便降了一阶,也承袭了呀!夫君,你说有没有能,我说有能——叫我们窈娘承袭你的爵位呢?”
她紧张的看着丈夫,近乎哀求的向他诉说:“哪怕降一级也好啊!云娘以,没道理我们窈娘以的!”
兴平侯得愣住,回过神来之后,脸『色』慢慢的变了。
“叫我想一想。”
他面『露』沉思:“叫我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