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闻往内室去问话,曾想帘幕后被人搀扶着、摇摇晃晃走出来回话的竟是贤妃。
她脸上没半分血『色』,嘴唇也些干裂,一双妙目红肿如桃儿,眼底浸润着深深戚『色』。
贤妃缓缓拜倒,音弱得可怜:“臣妾前来向陛下回话。”饶是太后一向都喜欢她,此时神情中也禁『露』出几分怜『色』。
芈秋却很平静:“讲。”
贤妃陈述的所谓真相,前半段那宫人说的相似,后半段则是她与皇后独处时发生的事情:“臣妾向皇后娘娘行礼时跪的久了,脚些麻,皇后娘娘便来搀扶臣妾,那时候臣妾心里很感激她……”
她呜咽着哭了起来:“哪知道等臣妾靠近座椅之后,皇后娘娘却在身后猛地发力,将臣妾重重撞到桌角上,臣妾猝及防,没等反应过来,她掐着臣妾的腰一下接一下的用桌角撞臣妾的肚子!”
太后听得面『露』愤然,淑妃骇然的捂住了嘴,一副感身受的模样:“宫中竟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贤妃宛如一支狂风暴雨中备受摧残的娇花,胜柔弱:“那时候臣妾什么都顾上了,惦记着腹中皇嗣,见桌上摆着一颈花瓶,便拼尽全身力气抓到手里往皇后娘娘身上砸……”
皇帝靠在庄静郡肩,听贤妃颠倒黑白,听她巧妙的将谎言编织的严丝合缝。
即便她刚刚落胎小产,即便她是在说谎,即便她对他做下了那样的恶毒之事……
她仍旧是的,仙姿玉骨,杨柳窈窕,低眉敛目,俱是倾城。
可是这样动人的面孔之下,隐藏着的是蛇蝎心肠,即便是恶鬼临世,妖魔复生,也过如此了!
这是他真心恋慕着的女人!
这是他曾经想立为皇后的女人啊!
朕真是瞎了眼、烂了心,竟被这贱『妇』蒙蔽至此!
贤妃在垂泪,她的贴身宫女跪在一侧相陪,轻细语的宽慰于她:“娘娘仔细哭坏了身子,陛下会为您做的。”
那边厢太后已然忍无可忍:“皇帝!你什么好说的?何立即废掉这个毒『妇』,赐下鸩酒!”
芈秋看一眼贤妃,眸光淡漠,轻轻摇。
贤妃看似低伤怀,实则一直都留着她神『色』,见状心猛地一跳,知为何,忽的涌上一股安。
芈秋几可闻的叹一口气,到庄静郡面前去,示她让开些许,自扶住了胸口剧烈起伏、恨滔天的皇帝:“母后,您甚至都没听皇后解释一句呢。”
太后眉心间的那道沟壑,仿佛变得更深了,淑妃捻着帕子,看看贤妃,再看一眼落水狗一样狼狈的皇帝,悄无息的咬住了嘴唇。
芈秋则向皇帝道:“贤妃说了事情经过,你也来讲一遍吧。”
她眸子里盛放着一种名为哀悯的情绪,又好像闪烁着讥诮:“你说了,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