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内室的哭喊声终于停了下,嬷嬷们用襁褓布裹着什么,小心翼翼的抱了出。
饶是知道于事补,太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是皇子,还是公主?”
嬷嬷低着头,难掩哀恸:“回禀太后娘娘,是个成了形的皇子。”
太后神情恍惚,心痛不,口中念叨了两句“皇子,是皇子啊”,便觉眼前发黑,猛地栽倒在地。
“太后娘娘——”
周遭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落胎的『药』早就煎出了,同贤妃喝的一样,热气腾腾的端上,递到了庄静郡主手边。
庄静郡主忍着心痛,叫皇帝靠在自己肩头,汤匙盛了乌『色』的汤『药』,送到皇帝唇边:“好孩子,喝了吧,喝了就没真难受了……”
皇帝鬓发湿润,神的双眼忽然间迸现出一点近乎哀求的神采:“娘,这,这是保胎『药』吗?”
庄静郡主不忍卒听,转过头去拭泪,回过脸时,又强颜欢笑道:“是,喝了就好了,娘喂你……”
皇帝剧烈的挣扎起,不住地摇头:“娘,你骗我,我不喝!我不喝!”
庄静郡主心都要碎了,陪她入宫的嬷嬷则低声道:“郡主,娘娘服『药』之后,也该找个地方躺下,才能……哪能在这儿呀。”
另一个嬷嬷则道:“里边倒是有地方,只是贤妃娘娘还在呢,怕不好——”
皇帝听到这里,浓云般翻滚着的恨意度浮上心头。
向人都是如此,针扎在谁身上谁知道疼,这一次贤妃剥去假面痛下杀手,真正叫皇帝痛彻心扉,更叫他恨意滔天!
“娘,是氏那个贱婢害我!”
皇帝死死的抓住庄静郡主衣袖,神态狰狞,眼眶猩红,只恨不能噬其肉:“是她哄着我打发了宫婢们出去,也是她装作站不起身的样子叫我搀她,之后,之后……她用花瓶砸了我的肚子,所以我才如此!”
庄静郡主大惊失『色』:“怎么?!”
那边儿几个宫人围着太后,叫太医给施针救急,内室里玉英殿的人守在贤妃身边垂泪……
偏殿中一片混『乱』,淑妃焦头烂额,只恨自己不能一分为三,多几个脑袋出。
恰在此时,却听外边儿有净鞭声传,紧接着内侍唱喏:“陛下到——”
所有人俱是精神一振,暂时搁下手上活计,敛衣待驾,躬身礼。
芈秋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传,眉头拧个疙瘩,没等说话,就听皇帝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陛下!”
紧接着又孱弱起,却仍旧不曾放弃,一声声继续道:“陛下,陛下……”
芈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焦急而切的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样?脸『色』竟这样难看!”
皇帝手指紧紧扣住她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去,目光仇恨的看一眼内室,从牙根里挤出一句话:“杀,杀了她……”
芈秋错愕不:“杀了谁?”
皇帝神『色』狰狞,一字字道:“氏那个贱婢!马上杀了她!靖国公府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