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低低的应一声,心情难免有些复杂,目送她步出寝殿之后,方才出声唤宫人前来倒水,又状不经意般问她:“清查宫内私通外朝的案子差不多也该结束,内侍监回陛下身边侍奉吗?”
宫人听得微怔,旋即笑道:“这是自然。”
她说:“陛下从前使内侍监查此事,是看重他呢,现下差事办完,当然也该把人调回,谁不知道内侍监侍奉陛下多年,情甚深呢!”
皇帝心头微松,轻轻“噢”一声,摆摆手打发她退下。
……
芈秋负手跨出寝殿门槛儿,正遇见庄静郡主端汤『药』前来,手上不便见礼,便只屈膝福身示意。
芈秋笑着道免礼:“这是皇后要用的『药』吗?郡主趁热给她送吧。”
庄静郡主脸上是一既往的恭谨,温声解释今日之事:“娘娘是妾身的女儿,妾身自然再是怜惜不过,只是她行事不端,毫无国母之态,妾身作母亲,也难免要训诫一。”
芈秋听得颔首:“慈母多败儿,郡主爱之深,难免责之切。”
庄静郡主谦恭的低下头:“太后娘娘宽厚,准许妾身在椒房殿暂住,顾看娘娘病体,方才太医前来诊脉也说,娘娘这回看似伤的不轻,但是并不曾伤到根基,将养一段时间便会好的。”
芈秋煦笑道:“那朕便能安心。民间讲夫妻一体,朕觉得,天或许也是此,皇后身体有恙,朕也难安。”
庄静郡主再福一福身:“陛下宽宏。”
芈秋遂起驾离。
……
庄静郡主端着汤『药』来到寝殿,便见皇帝趴在塌上,双眸闭合,已然沉沉睡下。
她将托盘搁在桌上,近前推推他肩头:“若离,若离?快醒醒!”
皇帝困得不得,『迷』『迷』瞪瞪道:“怎,怎么?”
庄静郡主:“好孩子,把这碗安神汤喝再睡。”
皇帝:“……”
皇帝:“…………”
拳头硬!
庄静郡主仿佛没瞧见他眼底跳跃的火苗,转身端『药』过来,用汤匙喂他喝下,又柔声道:“睡吧,娘哪儿都不,就在这儿守着你。”
皇帝:“……”
忍气吞声的重新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