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咎笑了笑，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到周稚白跟前，另一串放到自己嘴里咬了一口，慢慢嚼着：“等你到了第五层就能打开监狱的门进入集市。”
“这里是所有罪人交易交流的地方。”
“你所见到的罪人塔不过冰山一角。”
他的声音很好听，平静中透出一抹淡漠。
周稚白垂着眸子不说话，心底涌起一股悲凉和无法逃离的窒息感。
街上的行人说说笑笑，跟进入游戏里你死我活的状态完全不同，这些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生活，可是习惯才是最可怕的。
“裴无咎你在这里呆多少年了？”无端的她问出了出口。
裴无咎沉默不语，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时，少年的声音突兀响起。
“不记得了，一开始还会计算时间，一年两年…十年……三十年，呵，再往后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周稚白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兔死狐悲情绪。
她最后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活的久了也就麻木了，无法逃离索性也就习惯了？
“有人刑满释放过吗？”周稚白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她向裴无咎确认这个事情：“听说到了第一百层就能离开罪人塔是不是真的？”
少年身形微微顿住，紧接着点点头：“是有这个传说。”
“传说？”周稚白追问下去：“为什么只是传说，没有人成功过吗？”
“就算有人成功，他既然已经离开了罪人塔又怎么告诉这里的人达到一百层可以离开？”裴无咎收敛起眼底的暗色，他带着周稚白进入了一间明亮宽阔的大厅里。
大厅的上方悬浮着一个电子屏。
屏幕上形形色色的推送着游戏任务，裴无咎告诉她，到了一定等级可以在这里选择任务，而不是像抽盲盒一般随即投送。
就在她看得眼花缭乱时，身后一只手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猛然转身看去，却发现是孟悦荟，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状态。
浓重的黑眼圈加上蓬乱的头发和略显凌乱的衣衫，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起床的女鬼。
周稚白被吓了一跳，孟悦荟却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什么不妥，她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道：“远远的就瞧见你了，你等级升的这么快，才几天的时间就能进入集市了？”
周稚白摇摇头，指着裴无咎的方向：“我是跟他，”可是一转头身边的人不见了。
裴无咎什么时候离开的？
孟悦荟一把揽住她的肩头，笑嘻嘻道：“别管跟谁来的，难得你能从那个狭小的房子里出来，姐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说完也不等她拒绝，直接拖着她离开了大厅。
到了孟悦荟说的好地方，周稚白脸都黑了。
灯火辉煌的酒吧，清一色裸露着上半身的服务员凑过来给她们倒酒。
周稚白倏地站起身就要走，孟悦荟拉住她：“我们这些人有今天没明天的，干嘛不趁着当下快乐活着。”
周稚白看着舞池里尽情放纵的男男女女，她眉梢微蹙，或许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吧，但她不这么想。
她不想被动的沉沦，生生死死由不得自己的感觉很痛苦。
“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