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着她们母子二人的脸,眼底狠戾又贪婪。
“你说滚就滚,你就不怕外人说父亲不顾及情分,将我们赶出潘府吗?”
潘艺早就不想在这个家待了,可是他可以吃苦受穷,但是他娘的身体刚好一点,根本经不起折腾。
“这你们放心,到时候我随便找个借口,比如你忘恩负义,意图对我当家主母不轨,或者你娘耐不住寂寞偷男人。哈哈哈哈。”
说到此处,潘云竟难掩兴奋,放肆的大笑起来。
许氏本身就药罐子的身体此时被潘云的话一击,顿时胸口一涌,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喷了满地。
“娘!娘!”
潘艺扶着摇摇欲坠的许氏倒在地上,许氏的嘴角不时还有鲜血溢出来。
“呵呵死了更好!晦气的东西。”
潘云一甩袖离开了这鸟不拉屎的院子。既然这个男人这么不听话,那强扭的瓜不甜。她还有更多的人等着她挑呢。
此时的许氏已经奄奄一息,潘艺无助的双手一边擦拭着许氏嘴角的血,一边朝门外大喊:“大夫,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娘!”
“别别喊了,艺儿。”
许氏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抓住儿子的手背艰难的说道:“娘不行了,娘走了以后,你一个人离开这里。不要报仇!听到没有!”
许氏是懂她儿子的,这十七年来,自己这个儿子靠着自己的聪明读了书,认了字。她知道他满腔抱负被这个小小的潘府压着,被他这个没用的娘拖累着。现在她死了。终于不再是他的负担了。
“不!不要,我不会让你死的。”
“艺儿,照顾好自己。”话落,许氏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再也没了反应。
“娘!娘!”
潘艺不相信娘就这么离开自己,他疯狂的摇晃许氏的身体。他再也忍不住嘶吼大声发泄起来,苍白的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绝望,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潘艺绝望的脸上涌出一丝希望,他起身一把背起许氏,就跑出了潘府。
望风的高嬷嬷看到这一切,立马跑去了前院。
潘云正兴致盎然地在园里赏菊,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夫人,老的好像死了,潘少爷背着她应该是出府找大夫去了。”
嬷嬷的恭敬的走到潘云跟前说道。
“死了就死了,那小的就说手脚不干净被赶出去了。以后不准他再进潘府!”
她才不在乎多死一个少死一个,现在府里已经没有她欺负的乐子了,她得赶紧找点乐子补上才是。
“是,夫人。”
高嬷嬷是从小跟在潘云身边伺候的老人。在这个府里,除了她的一双儿女,就是这个高嬷嬷最得她信任了。
“高嬷嬷,后天就是秋日宴,听说那天所有的达官贵人和公子都会来我这潘田镇参加秋日宴。你是最懂我的了,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潘云边说边摘下一朵粉嫩过的小菊花往鼻子边轻嗅几下。快四十岁的年纪,那张瓜子脸保养的跟二十多岁的姑娘一样。就这样的样貌若不是风评差,哪轮到这个潘有堂。
高嬷嬷看了看四周,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口气回道:“夫人您放心,奴婢一定给你找个风样貌可人的给你准备着”。
高嬷嬷半眯着眼,脸上一派得心应手的模样。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做。所以当潘云吩咐下来的时候,高嬷嬷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也别一个啊,多找一个,你自己用。”
“小姐,这不好吧!”
听潘云这么一说,高嬷嬷嘴上说着不好,但脸上兴奋的笑容已经出卖了她。毕竟她们手里的药可是让男人欲仙欲死,身强百倍,而且完事以后对方睡一觉便什么也记不得。
“男人可是很补身体的。”潘云又摘下一朵菊花递给高嬷嬷风情万种的说道。
主仆二人此时内心早已疯狂扭曲,她们这些年以恶为乐惯了,喜欢用折磨他人来取悦自己,并且乐不思蜀。
这边,潘艺背着许氏直奔河西村,他现在已经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脑子里能想到救自己母亲的只有他了。可是潘田镇离河西村至少十里地,他跑的再快也要半个时辰,而且现在背上还背着个人。
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潘艺满脸的汗水掺杂着泪水模糊了整张脸,背上的身体却越来越冷。潘艺深知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他就是不肯放弃,他就是不相信老天会这么对待她们母子。
仅凭这股怨老天不公的狠劲,潘艺拖着濒临虚脱的身体扛到了河西村口。冉愿正好带着几个人往村口走。
潘艺远远就看到了要找的冉愿,他立马小心翼翼的放下背上的许氏,托着疲惫的身体向冉愿跑去。
“求求你再救救我的母亲。”话落,潘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冉愿被吓了一激灵,看着眼前头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的少年,愣是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东市,你救过我娘。”
“哦,原来是你啊。”冉愿这才想起来,话不多说。立马扶起跪着的潘艺,两人朝许氏跑去。
冉愿刚靠近许氏,死人的气息迎面扑来。这人
她微微侧头看了眼潘艺,见他满脸期望的盯着自己,她不忍心,但是又不得不告诉他这个事实。
“你娘已经去了。”
刚刚还抱有一线希望的潘艺听到冉愿的话,身体一瞬间像被抽空了般跪在了地上,他艰难的抱起已经僵硬的许氏身体,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没有哭出声,只是本能的抱紧怀中的娘亲。
冉愿不解,前几天明明医治了他娘,为什么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
“你发生了什么事了?”
冉愿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看到这个少年狼狈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开口。
潘艺眼神没有焦距,整个人像失了魂,就在冉愿以为他不想回答时,他又喃喃自语的说了起来。
“我娘被潘田镇的镇长夫人气死了,而我哼,也被赶了出来。现在我娘没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世界之大,已没有我在乎的东西和我在乎的人,也没有再在乎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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