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沫点了点蛊王的小触角,表情温暖中却带着几分淡淡的漠然,“去吧!”
去吧,去吧,这两字像是一道魔音,在几人的耳边缭绕回响。
更像是一道死亡的催命符。
夏雨惊愕的抬眸望去,一双怯怯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光,显得慌乱而不知所措,眼神闪烁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之色。
蛊王,顾名思义,蛊中之王,那毒性是普通蛊虫的百倍千倍,沾之即死。
她色厉内荏道,“郡主,我家主子好歹是昭仪娘娘,而且这里是皇宫,你这样,是不是太张狂了些?不怕陛下斥责于你?”
“张狂?”卿沫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神色慵懒,那眼底深处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你是第二个说本郡主张狂的人,本郡主就是张狂,本郡主有那个资格,你能耐几何?”
“至于这资格,是父皇给的,也是本郡主自己有的?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本郡主谈张狂二字?”
“谁给你的资格?”
“这里是梵古国,可不是你的星耀国。”
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划过夏雨那张带着深深恐惧的脸,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笑意。
“就算本郡主处置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他星耀国,又能说本郡主什么?”
“你可知第一个说本郡主张狂的人,如今在哪里?”
“他……如今就在宗人府。”
“夏雨,你放肆。”秦昭仪瞳孔猛的一缩,从心底弥漫上一层惧意,随即是深深的怀疑。
夏雨平时话很少,更不会以下犯上。
在这深宫,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然而今日,在郡主拿出蛊虫的那一刻,她的神情很不对劲,更是大声呵斥了郡主,种种行为……
秦昭仪的眼里射出一道利刃般的寒光,她低估了身边之人的野心!
卿沫不在意的耸耸肩,必死之人和她计较什么?
蛊虫仿佛闻到了世上最香的味道,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下子弹射到夏雨的身上。
夏雨看着手臂上那条黑黑的肥肥的蛊虫,手脚发冷,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立在那里,随即就是疯狂的尖叫,“啊……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奴婢再也不敢了。”
“奴婢是王爷的人,娘娘救我。”
香绣吓得‘嘭’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头颅垂的低低的,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和夏雨都是跟着娘娘从南诏而来,她没想到夏雨居然有了别样的心思。
她明知道娘娘为了六皇子的事情,一晚没睡,心力交瘁。
名义上喊郡主过来是赏玩,其实是她们娘娘有求于郡主。
她怎敢?
“嘘……”卿沫慵懒的斜倚在桌子旁,凤眸微眯,嘴角溢起一抹璀璨的邪笑,卓红的殷唇散发出莹润的光泽,“这还只是开胃菜。”
胆敢惹她的人,结果都是死。
蛊虫动了动肥肥的身子,小触角扫过夏雨的袖子,留下一道红红的痕迹。
傲娇的一甩头,小触角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一个翻转回到了卿沫的手中。
亲昵的在她手上蹭了蹭,仿佛在无声的告状,“那人太臭了,那味道一点都不好闻,你得赔我好吃的。”
卿沫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这条小胖虫,居然还敢嫌弃她给它找的食物了。
宠溺的点了点它的小触角,嘴角微扬,“好,她是臭的,给你找好吃的,回去吧!”
蛊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卿沫的手,慢慢爬回瓷瓶里。
害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此时的怡春宫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