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弟子们嘴巴一张一合向着明凡告状，每个人都能说上八百句还不带重样。
啧，夏家在孙家人眼里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明凡看向夏家人似笑非笑，此时的夏妤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脸色惨白。
孙家人口中所说的事情，她的确无法反驳。
夏妤偷偷瞄了明凡一眼，见她眸子虽然冷了几分，但并没有露出杀气，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夏家弟子再也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样子。
夏妤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成，万一明凡他们突然发难，再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妖王，他们若是在此联手，就算是将他们夏家一锅端了也不夸张。
“仙长莫怪，妤儿她性子骄纵，说话直白，冒犯众位仙长，实属抱歉。”
夏妤身后的一位脸色白皙的男子走上前来，将夏妤拉到自己身后。
那姿态，明凡只看一眼便明了，他是在保护夏妤。
明凡不禁觉得好笑，他们宁可向她这个外人道歉，也不向真正被冒犯的正主说一句抱歉。
“你们难道就没人觉得要抱歉的另有其人？”
明凡看向将夏妤护在身后的男子，抬眸意有所指地望孙家人的方向。
他们这些年对孙家的所作所为，一句道歉，是应该的。
夏中淳闻言，也不犹豫，身子转向孙末他们，双手抱拳：“孙家各位，之前重重，是我夏家的错，今日便借此机会，与诸位道一声抱歉。”
夏妤蹙眉，不禁拽住夏中淳衣袖，不满嘀咕：“哥哥，你与他们有什么……”
只不过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夏中淳一个眼神制止。
夏妤委屈地抿唇，半晌将头撇向一处。
孙家人听到夏中淳说的话，不禁一个个嘴巴微张，表情还有些怔愣。
夏家和他们道歉了？
夏家的人竟然和他们道歉了？！
“若你们觉得口头的歉意没有诚意，待从此地离开，我夏中淳愿备厚礼登门致歉。”
夏中淳说着看着孙末，等着他的反应。
孙末一愣， 往日夏家如此不可一世，今天竟然这么容易地就对他们低头了？
半晌，孙末咽了口唾沫，见到夏中淳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又恢复了往日的憨笑。
孙末挠了挠头，“既，既然如此，夏家的诚意我们看到了。”
往日那些，小打小闹，但夏家也不曾伤孙家任何一人，既然这样，他也不能再抓着不放。
夏中淳眸中一喜，露出几分笑意：“真的？”
孙末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仿佛有了孙末这句话，夏中淳才彻底放下心来。
夏中淳看向身后伤残过半的夏家子弟，抬眸定定地看着孙末，模样很是为难：“那，那我们可否同你们一起？”
明凡突然扑哧一笑，好啊，她说夏家这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原来抱的还是这个目的。
之前她以为只有夏妤八百个心眼子，没想到这个夏中淳也一样，如此，也算是家族遗传了。
“夏家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来了，也就孙家这群憨憨会信。”
容华看向孙末的表情一言难尽。
此时的孙末正满脸为难，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明凡，似在求救。
半晌反应过来明凡不喜欢他们总依赖旁人，又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他身后，孙家人面上都带着几分不忍。
乐善折扇一收，给了容华和明凡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他们只是憨，又不是傻。”怎么选择想必并不难。
明凡挑眉，不置可否。
见他们的脸上有松动，夏中淳连忙继续说道：“你们放心，我们不会给你们惹麻烦，若是遇到危险，我夏家子弟愿意善后和冲锋。”
他料定了以孙家人的性子，必然不好意思拒绝。他们向来是老好人，这次想必如同之前一样。
在夏中淳的殷切注视下，孙末坚定地摇头，不好意思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夏中淳：“？”
夏妤：“？？”
夏家子弟：“？？？”
孙末一脸为难地挠着脑袋，似乎在想怎么拒绝才能显得不那么伤人。
他们孙家是憨，但又不是傻，谁有奶谁是娘，谁是老子谁是爹还是能分得清的。
如今他们孙家靠着明凡和林皖舒他们的庇护，才走到了这里。
即使要收留夏家人，也是明凡点头才行。再说了，明凡几人是孙青请来加入孙家的，他们没有理由替她做选择。
想到这里，孙末开口：“秘境之中，权，权当历练了，我，我们，就此别过。”
孙末说着，对着身后的孙家子弟招手，众人不再看夏家人的目光，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夏家人闻言见鬼一样抬起头。
“……”
夏侯淳脸上一抖，之前笑险些维持不下去。